一直没与易嬴谈论过焦玉的事,直到从宛华宫离开,丹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是因为易嬴给大明公主出的主意,而是因为易嬴竟给大明公主出了那种主意,而且大明公主居然还好像答应了。
所以一边向宫外走去,丹地就皱着眉头道:“大人,大明公主怎会答应你那种主意。焦玉现在可是太子母亲!”
太子母亲又怎样,还不是与本官睡过。
心中嘀咕一句,易嬴说道:“这有什么不同,大明公主是靠自己力量成功,太子母亲则是靠男人力量成功。与大明公主这种异数相比,本官还觉得太子母亲的想法更贴合普通女人立场。”
“普通女人立场?你又想说什么。”
对于易嬴拿大明公主和焦玉所做的比较,丹地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因为,在知道大明公主竟然还是天英门前辈后,丹地就一直将大明公主当成某种异类来看待了。而大明公主想成为垂帘听政的女皇上,焦玉想成为皇后,这或许真没什么不同,难怪大明公主能“理解”焦玉。
不过,对于易嬴说话的方式,丹地还是颇有些不认同,好像他已将女人看透一样。
这话用不着回答,易嬴直接用现代社会的流行语答道:“没什么,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扑哧……”
苏三虽然不常说话,也不爱针对这些事情进行讨论。可乍一听到易嬴的怪异论调,还是禁不住喷笑一声。
丹地则是狠狠望着易嬴说道:“你别看不起女人。”
易嬴笑道:“这不是本官看不起女人,而是大明公主如果没有天英门的力量辅佐,她想征服世界,同样得征服男人吧!不过就是这种征服未必需要通过身体来征服而已。但如果只用付出一次身体就可征服世界,或许那些有野心的女人都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这种机会太少,余容恰是其中一个而已。”
“别说了,有人过来了。”
还在易嬴继续逗弄丹地时,苏三却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
随着苏三话音转脸望过去,易嬴就看到一个不算陌生的总管太监正朝这边走来。
在宫中,人来人往,易嬴见过的太监、宫女也不少,可别说打招呼,易嬴真能认识的人根本就没几个,也不会有什么太监、宫女主动向一名外官介绍自己的身份和职司,这也是绝对不允许的事。
但内库鲍公公却是个例外,因为易嬴的少师府正是从鲍公公手中接过的。
不过,与易嬴很少出现在宫内不同,内库鲍公公会在宫中出现却并不出奇。虽然不知苏三为什么提醒自己,易嬴却也不当这是一回事,最多就是偶尔在宫内遇上而已。
只是,在易嬴认为双方应该是错身而过时,却发现鲍公公的脚步行进方向居然很有问题。
竟然不是早早就避向一侧,而是有向易嬴走过来的趋势。
在同一条路上遇到正面走过来的两个人,即便双方未必会直接撞上。可出于回避原则,总会有一方主动选择向旁边让一让,绝对很少有那种寸步不让、直接对上的情形出现。
易嬴虽然没有向一个太监让道的道理,但在注意到鲍公公迎过来时双眼也是望向自己时,禁不住还是放慢了脚步。
然后鲍公公来到近前,果然就微微一欠身道:“少师大人,皇后殿下有请。”…,
皇后殿下?
听到鲍公公上来搭话,易嬴还没反应过来,丹地、苏三就愕然对望了一眼。因为,易嬴先前很可能只是“随便说说”,但皇后怎么就立即来请易嬴了?难道这世上真有什么冥冥中自有天意不成?
当然,在北越国这个时代,鬼神论还是相当深入人心,因此丹地、苏三顿时都一脸肃容。
同样好一会,易嬴才反应过来道:“皇后殿下?皇后殿下真要召见微臣?”
“少师大人过虑了,那是皇后殿下前些时日唯有小恙,不方便见客。不然知道少师大人为陛下寻得太子,恐怕早就接见少师大人了。”
“哦!那是微臣失礼了,有劳鲍公公多走一趟。”
“哪里,少师大人请……”
看到易嬴没有拒绝自己,鲍公公脸上立即露出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但易嬴可没将鲍公公的表情变化放在心中。毕竟当初在少师府时,鲍公公可没表现过任何言行于色的特质,所以这即便不是鲍公公特意装出来的,也未必全都是真实。
因此,不管鲍公公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态度,易嬴也是寒暄两句,随着鲍公公再次往内宫方向走去。
任何皇宫都会分外宫和内宫,外宫为各种王子和公主所居,结婚后就要搬出去。
内宫则为皇上的嫔妃所居,如果没有内宫嫔妃通传,只有太监和宫女可以进入。不过由于疏于管理,北越国内宫的进出人员却特别多,但多都是一些内宫嫔妃的亲属,也是要经过通传才能进入。
而宛华宫原本为华贵妃所居,同样属于内宫范围,只是因为地处偏僻,易嬴也不会遇到那么多人,但以易嬴往来宛华宫的次数,同样证明了北越国对内宫的管理并不怎么严格。
所以随鲍公公前去觐见皇后时,易嬴也没有太紧张。
一边往内宫走去,鲍公公就说道:“少师大人,你不用太紧张,不是前些日子身体不畅,皇后所住的凤栖宫平日都有很多大臣来往的。”
很多大臣来往?这种事情与自己有关吗?
心中虽然菲薄了一句,易嬴却留意到苏三在朝自己点头。看来鲍公公至少在这点上并没骗自己,包括皇后前些时日身体不畅,应该全都是真的。所以易嬴也顺势说道:“鲍公公客气了,能得皇后召见,那是微臣的荣幸。”
“少师大人知道这样想就好,所以皇后殿下待会若是说了什么重话,少师大人最好也不要太介意。”
重话?什么重话?
易嬴虽然不知鲍公公此话何意,但由于鲍公公显然不准备继续说下去,易嬴也不能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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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殿下,前面说鲍公公已领着太子少师往这边来了,你还是收拾一下吧!”
“收拾?收拾什么收拾……”
“虽然哀家前些日子身体是有些不爽,但那混帐立太子时有没有问过哀家一声。太子,他凭什么能有太子。”
嘴中一边暴怒着,正当易嬴跟着鲍公公往凤栖宫赶去时,皇后图婧却穿着一身鹅黄色绯衣正在那发脾气。
作为任何一个国家皇后,由于事关国体,所以全都是精挑细选而来。
不过与图婧仪态万千、堪称绝色的容貌相比,图婧的头发却有些微微散乱,好像是刚从床上起来,并未经过仔细梳理一样。当然,图婧身上的鹅黄绯衣也是近似睡衣的绯衣,通体透彻,穿了也如同没穿一样。…,
这不是说鲍公公自作主张要带易嬴来凤栖宫见皇后,而是接受了鲍公公意见后,图婧正要梳妆,突然想起易嬴的太子少师身份,想起正是易嬴将太子带到京城,图婧就有些怒不可遏。
因为,如果所有女人都不能为北越国皇帝图韫生出太子、生出孩子,那图婧生不出孩子也不是她的问题,这也是图婧放任北越国皇帝图韫去外面沾花惹草、希望撞大奖的原因。
可现在焦玉偏偏就为图韫生出了太子,这就证明了不只北越国皇帝图韫有问题,她们这些皇后、嫔妃也有问题了。
再想起北越国皇帝图韫的身体,还有太子居然不是认自己做义母,图婧就更有些难以忍受。
至于说图婧为什么也姓图,那就如同淞郡王图迓曾将自己两个孙女分别嫁给育王图濠及浚王图浪的两个大世子一样。图婧同样是皇室宗亲的一员,不过比起淞郡王图迓,与北越国皇帝图韫的血脉离得更远一些而已。
这在表兄妹就可结婚的古代社会,实在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