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军的一营足足有两千人,两千人突然进入云兴县,而且又是羽林军,不仅图潋,整个云兴县的人都给惊动了。
为什么说又?因为易嬴当时还在罗庆新家中不知道,实际上随箜郡王出逃的两营羽林军同样是从云兴县离开。
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众人自然会担心怎么又有成营的羽林军往云兴县方向跑。
只是说,该上朝的官员已经早早离开,不该上朝、无缘上朝的官员却又管不了这事、不敢管这事,自然家家户户都将大门关上了,以免引火烧身,殃及池鱼。
可其他人可以不管这事,身为云兴县知县,徐琳却不敢不管这事,也不能不管这事。
尤其在知道羽林军竟是直奔少师府而去后,徐琳立即就带了大批衙役到街口等着。
这不是说徐琳想让这些衙役去支援少师府,或者说是想要为少师府站脚助威什么,而是经历过箜郡王一事后,徐琳已清楚意识到自己只能与易嬴站在一起才能获得最大收益。
所以,即便少师府今日真出了什么事,他也必须让少师府知道自己的态度。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箜郡王出逃一事中多出来的不少官职,徐琳就得搏上一搏。
只是同样为了自己考虑,徐琳也没冒冒失失将云兴县衙役带入少师府,只是让一个机灵衙役进去少师府所在的街道探听消息。
然后没过多久,衙役就跑出来道:“大人,出来了,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是少师府里的人出来了?还是那些羽林军出来了。”
不是说紧张,徐琳的心总有些“扑通通”乱跳。因为,易嬴倒台即便并非意味着徐琳同样会出事,但这对他来说自然没好处。
衙役却一脸兴奋道:“都出来了,不过少师大人是上了平常的少师府马车,但有一个四品官员却好像是被从里面拖出来架到了马背上,好像在少师府里被打断了腿。”
“被打断了腿?这是怎么回事?”
“小人也不知道,但少师府应该是没事。不仅往常少师府的几个丫鬟都跟了出来,少师府的其他人也都没动静,门房也好好站着。”
四品官员被在少师府中打断了腿?虽然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但听到少师府的几个丫鬟都跟了出来,还有少师府的门房也好好站着时,徐琳已彻底放心下来。
因为,别说能被衙役挂在嘴中的少师府丫鬟肯定是几个天英门弟子,既然门房图缏没露出什么异样,少师府一定就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然后又站在街口等了一会,徐琳才看到易嬴的马车从少师府所在的街道中驶出来。后面还跟着整整齐齐的羽林军,好像那些羽林军都是在为易嬴马车做护卫一样。
而在马车来到徐琳等人跟前时,不用徐琳上前问候,易嬴就从马车内探出头道:“徐大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回禀大人,下官听说羽林军到少师府办差,所以带着衙役过来看看,想要知道少师大人有什么吩咐的地方没有。”
“吩咐?当然有吩咐。正好你已经带衙役来了,那就带着他们一起随本官进京。本官现在要去抄李冈的家,没有抄家人手,正想过去找你借几个衙役来使唤呢”
“抄李冈的家?难道是大理寺少卿李冈的家?”
从易嬴的马车驶来时,徐琳就看到一个伏在马背上的四品官员耷拉着双腿,从那官员双腿滴落的血水看,徐琳也知道他就是衙役说的被少师府打断腿的官员。
可即便如此,徐琳也没想到那竟是大理寺少卿李冈,因为谁不知道李冈乃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酷吏。
易嬴也说道:“就是他,这事等我们到了京城再慢慢说吧你带衙役在车外跟着就是了。”
说完易嬴拉上车帘,队伍又跟着马车慢慢开始前进,徐琳有些呆怔的神情却一时有些恢复不过来了。
因为,徐琳往日在京城即便只是个文散官,可做了那么久文散官,即便徐琳自己无法成为李冈的眼中目标,他却不可能不知道李冈的目标都是些什么人,以及李冈又是如何让朝中官员谈虎色变的。
或许在整个京城上,也就只有皇上一人不用怕李冈。
但没想到李冈竟会栽在了易嬴手中,还被易嬴打断了腿,这实在有些大大出乎徐琳的意料。
“徐大人,徐大人,少师大人已经离开了”,
看到易嬴马车和羽林军都已经开始离开,徐琳却还在发愣,旁边的捕头立即提醒了徐琳一声。
反应过来,徐琳才一脸大喜道:“哦好,好好,我们一起去帮少师大人办事,抄了那李冈的家。”
“哦抄了李冈的家”
京城中只有徐琳才知道李冈是什么人吗?这怎么可能。
作为一名酷吏,李冈的名字早已深入人心到所有京城子民都深知他是如何暴虐的程度。也因此,听到徐琳命令,一众云兴县的衙役也顿时全都欢呼起来。不用徐琳再做催促,立即全都跟上了前面羽林军的脚步。
而在众人当中,徐琳无疑是最高兴的人。
因为,不说能去抄李冈的家是件如何大快人心的事,就是徐琳的老师宋天德,当年也正是栽在李冈手中,这才弄得好好一家人不得不妻离子散,直到宋天德重新回朝才得以慢慢团聚在一起。
而因为前段时间要去北仓府赈灾,宋天德也是刚回到京城。
所以。比起用其他事情来庆祝宋天德回京,再没有比将李冈下狱更好的庆祝方式了。
至于说易嬴为什么没让徐琳一起上马车,徐琳并没有过问,而这对易嬴来说显然也是件不容忽视的事。
不是因为别的,乃是因为图潋就在易嬴马车内。
自从上了易嬴马车后,知道易嬴的其他女人都不会跟过来,图潋就再没有客气,直接仿佛示威般坐入了易嬴怀中,也是想让那些天英门弟子都知道自己与易嬴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图潋想要炫耀什么,而是这样才能让她感觉更安全。
等到易嬴打发掉徐琳,短暂从易嬴怀中离开的图潋又坐回易嬴腿上道:“易少师,你干嘛要对徐琳这么好,还要为他将白绣认为义女,吾怎么看不出徐琳有什么好来。”
不知易嬴与白绣的私底下关系,图潋自然将易嬴认白绣做义女当成了拉拢徐琳的手段。
虽然不可能将白绣的事情说出来,但由于两人前面已经稍稍纠缠过,易嬴也毫不客气地将右手探入图潋怀中,揉了揉图潋饱满的丰胸道:“这也不算什么好不好,本官总得尝试培养一下自己人吧”
“培养自己人?你也会有这样的寻常想法?可你就那么容不得李冈?”
不怪图潋会调侃易嬴,因为从易嬴的行事作风看,他根本就没有培养自己人的必要。
易嬴也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说道:“不是本官容不得李冈,而是李冈容不得本官。本官不想日后再因为李冈起什么其他波折,也顺便用李冈来威胁一下其他酷吏,或者说是想要做酷吏的官员罢了,难道二郡主认为不应该?”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吾只想看看热闹而已。”
对于李冈,图潋虽然曾抱有能利用就利用的心态,但她却知道自己无法反驳易嬴。因为图潋手中虽然的确有李冈的把柄,但图潋也清楚李冈无时不想反扑自己的想法。
为一个李冈与易嬴起隔阂值不值得?
不值得,所以图潋自然不会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