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盂州米粮行会的会长,陈仓拥有现在盂州城内相当于五成的粮食买卖份额。
不过若是回到一年前,陈仓却只仅仅拥有盂州城内三成份额,而万大户却足足拥有四成,其他三成则由盂州城内的其他米粮行瓜分。
不是因为万大户舍不得离开小小的兴城县,陈仓也当不上盂州米粮行会的会长。
可随着万大户被易嬴攀污为造反,陈仓立即就夺取了万大户在盂州城内所拥有的两成份额,剩下的两成份额则被李睿祥想办法收去,其他米粮行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当然,这不是说其他米粮行对此就没有一点意见,可在陈仓与李睿祥联手制压下,谁又能多说什么。
而李睿祥即便拿到了万大户在盂州米粮行业的两成份额,但由于缺乏经验和人手,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陈仓去代为掌管,自己只是在后面坐收两成的红利,这也是陈仓会被长荣会留在盂州负责与李睿祥沟通的主要原因。
当然,不仅李睿祥从没怀疑过陈仓会不会中饱私囊,陈仓也不敢从李睿祥嘴中偷食。
因为,易嬴都敢攀污万大户了,李睿祥又凭什么不敢攀污陈仓?
所以这即便不是易嬴一开始的打算,但因为易嬴攀污万大户之举,而万大户至今又没有造反举动,却让更多商人开始对官府忌惮起来。
而在真正掌控了盂州城内的米粮行业后,陈仓却并没有太大改变。不仅依旧住在城西已显得有些老久的陈府中,每日在外面工作的时间也因李睿祥和余容日渐增多的要求增加了许多。
但在临出家门前,陈仓还是找到夫人陈氏说道:“夫人准备好待会如何招待太子母亲了吗?”
“放心,妾身自有分寸,而且……”
与陈仓长着一副猥琐、奸猾的样子不同,陈氏脸上不仅有着大户人家特有的端庄淑仪,一双弯月眉更是给人一种极为干练的象征,感觉上就好像是陈仓配不上陈氏。或者说,陈氏才像陈府真正的当家人一样。
但这其实也并没错,因为陈仓原本就是入赘陈家的上门女婿。
虽然男主外、女主内,陈家米行的生意大都由陈仓在掌管,但只要陈氏说一句话,陈仓却也莫不敢遵从。只因陈氏不敢轻易打破北越国惯有的男尊女卑习惯,这才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但包括陈仓帮李睿祥掌管二成米粮行的事情,最后同样是由陈氏拿的主意。
因此看到陈氏摆出一副胸有成竹样子,陈仓也不再说多了。
毕竟比起陈仓,陈氏更不允许陈家犯任何错误。
而在送走陈仓后,陈氏就又回到后院中与那些提前来到陈府的盂州城贵妇坐在了一起。虽然盂州城里没什么官员,但有钱人却非常多,不像那些因为一些小道消息就急着逃出盂州城的小门小户,真正的盂州城大户至今却没有一户离开盂州城。
看到陈氏回来,家住城东的方氏就说道:“陈夫人,太子母亲今天真会来吗?妾身都几日没有见到太子母亲了。”
“放心,知州府的月娘已去迎接太子母亲了,但你们想好待会要和太子母亲说什么没有,不要到时又说不出话来。”
一边回答着方氏询问,陈氏就微微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态度坐下了。
因为,在其他长荣会的主要成员基本都已离开盂州城后,为保安全,谢开山、陆离等人的家眷也不会轻易再来参与这种夫人聚会,陈氏现在几乎就已成为了盂州城的夫人聚会魁首。
却不像月娘只是个妾室,身份尚有些不足。
而由于陈家在盂州城中的地位一向很高,那些盂州城的贵妇也不会对陈氏的态度感到不愉,直接说道:“陈夫人又在说笑了,我们这里又有谁会在太子母亲面前说不出话啊不过说再多都不如说说京城里的事。”
“你们就别再说京城里的事行不行。”
撇了一眼说话的凤翔楼老板娘金氏,陈氏不是埋怨,而是略带指点道:“太子母亲虽然的确是京城贵胄出身,但也已经有十多年没回京城了。如果你们总是拿京城里的事情去询问太子母亲,说不定反会被太子母亲误会。”,
“那到是,不如我们还是说说《关雎》吧”
虽然不知焦玉会因此误会什么,孟薇儿还是立即迎合道:“易少师写的《关雎》,真是一辈子都说不完。”
“孟姑娘说的对,易少师写的《关雎》的确是天下一绝……”
“还有孟姑娘唱的《关雎》也是,妾身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
“……说的是,那不如孟姑娘就先来唱一首《关雎》吧”
不管任何地方,男人间的聚会与女人间的聚会最大不同就在于男人聚会时总会找一些女人来相伴,但女人聚会不仅未必会找男人相伴,甚至也很少找那些毫无关系的女人来相伴。
可作为盂州城三大歌姬之首,孟薇儿的话语却立即得到了场中所有夫人的赞允。
这不仅因为孟薇儿的《关雎》的确唱得好,也因为孟薇儿作为三大歌姬之首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却比盂州城第一才女柳如絮更容易被这些夫人接受,也更愿意在聚会时请她来歌舞一番。
“好的,那奴家就先来唱一曲金桂楼版本的《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