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易嬴要育王府官员赔偿一百万两银子的事,龚蚪是真不怎么在乎。因为,事情虽然的确是因龚蚪的父亲龚泱而起,但真要承担责任的却是所有育王府官员。
只是在龚泱坚持下,其他官员平均只要承担五万两银子左右,龚家却必须拿出最高金额的八万两银子。
这也是龚泱自认为的一种负责态度,丝毫没意识到他该不该拿出更多。
不过,这事情不仅说出去不好听,也没有多少官员会在家中存那么多现银。由于少师府已将消息泄露出去,龚蚪这才需要来范氏钱庄取银子,以免万一时再被少师府刁难。
毕竟育王爷如今不在京城,所有育王府官员都必须谨慎行事。
正因为如此,龚蚪也是赶在范氏钱庄快结束营业时才前来取钱。
因为,只有这时前来取钱才不会碰上太多官员。真遇上了,他们恐怕也只是因为急需用钱而前来钱庄,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人都来范氏钱庄做什么,又或者他们自己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钱庄做什么,这也可避免被人认为龚府是为了欠少师府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来取钱。
当然,龚蚪心中清楚,其他育王府官员是早就备好了银子,只等什么时候聚齐拿到少师府而已。
毕竟他们不是龚府,没有大世子和雅妃这样的后盾,谁敢不小心翼翼。
至于说为什么要准备现银?
这自然也是为给少师府增添压力,并且让少师府的贪婪无法遁形。因为,他们或许是被少师府坑了一笔,但别人如果都知道少师府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以及是怎么得到的,将来肯定都会找机会给少师府使绊子。
不然凭什么只有少师府能得好处,其他人却得不到丝毫好处。
而将这件事隐藏下来,看似在保护育王府官员颜面,实际上得到真正保护的还是少师府。
这只是说育王府官员也没料到少师府竟会主动将事情揭开,但事情的发展却不会有轻易改变。
“什么?少师府刚才东林国芳氏弄到了一百万银子?而且用的理由也是他们挑衅了少师府?”
身为北越国官员,为了迎合图氏皇族以貌取人的喜好,龚蚪自然也生得一副堂堂正正的样子。因为若不是相貌堂堂,仪表出众,一般人根本就当不上官员,至少是无法成为有资格参与朝议的官员。
不过,龚蚪就是头发稍有些稀薄,甚至还有些早秃嫌疑,因此平常都喜欢戴个帽子出门,也不易被人认出身份。
只是刚进入范氏钱庄,龚蚪就听到钱庄一角传来了惊呼声,顿时就满脸吃惊地转脸望过去。
只见如同龚蚪所料,偌大的范氏钱庄一楼现在就只有两名好像管事、管家的人坐在一起商议,这种时候也很难看到官员在钱庄中现身。
“那当然,范氏钱庄的银车刚从少师府回来,这可是某听一个相熟的钱庄管事说的。”
没注意到龚蚪已进入钱庄,两名前来取钱的管事也没有太遮掩。
而在听到这话时,龚蚪也不再犹豫,立即望向已经迎向自己的档口掌柜说道:“雷掌柜,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龚大人,不如我们到楼上再说吧”
范氏钱庄的档口掌柜虽然姓雷,但由于档口掌柜工作的重要性,雷掌柜同样也是跟随范应一同由大范国来到北越国。
而且不仅雷掌柜,各地的范氏钱庄主事人也都是如此。
而因为与北越国官场没什么利益纠葛,雷掌柜与所有前来范氏钱庄存取金银的北越国朝廷官员关系都不错,却不像范应,由于还是大范国驻北越国的大使,真正待在范氏钱庄的时间却并不多。
认出龚蚪后,雷掌柜就毫不犹豫地将他请上了二楼。
因为比起在钱庄一楼不小心给人听到两人谈话,还是有护卫看守的钱庄二楼比较隐秘。
由于已临近结束营业时间,范氏钱庄二楼的也已被斜射进来的夕阳照得通红。而为了给两人增添一些春季中的暖意,雷掌柜也直接将龚蚪引到一套有阳光照射的桌椅上才说道:“龚大人难道是因为少师府的事情来取钱的吗?”,
“雷掌柜,本官想问问刚才一楼听到的事情。”
虽然在来到范氏钱庄前,龚蚪已经换上了便服,但突然听到雷掌柜转换话题,龚蚪的脸色就立即一沉,不由自主释放出一些官威。
可雷掌柜的脸色却一苦道:“龚大人误会了,这其实是一件事。”
“一件事,这怎么说?”
“因为那东林国芳氏正是循着你们育王府官员的例子才被少师府黑了一百万两银子,而我们范氏钱庄也被少师府一道拖下了水。”
随着雷掌柜一一将事情经过说出,龚蚪的双脸立即阴沉下来。
这不仅因为少师府居然敢将育王府欠银的事情当成借口向东林国芳氏勒索银子,还因为雷掌柜居然能对发生在少师府中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知道那么详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