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接到山涧对面射来的命令,曹勘就有些双脸发青。
不是因为命令内容,而是因为命令上只有大印是龚毂的,字迹竟然不是龚毂的。这样的命令曹勘以前只是当江戊还在龚毂身边时收到过,却没想到现在再次收到了这种由人代写的命令。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在曹勘离开期间,不仅已经有人在龚毂身边成功抢走了江戊的位置,甚至于龚毂也不想再为此事承担责任了。
而龚毂假如已经不愿为此事承担责任,那一旦曹勘在山涧这边的攻击失败,无疑曹勘就将担负全责。
不仅是在龚毂面前的全责,也是在育王图濠面前的全责。
可曹勘现在这么努力为的又是什么?
当然不仅是想在龚毂面前表现,同样是想在育王图濠面前表现。所以事情居然又回到了江戊还在的老路上,这简直让曹勘有些难以忍受。
不过幸好,只要曹勘成功,那就没人能将责任推到曹勘身上,更没人能夺去曹勘在育王图濠面前的功劳。
只是不仅命令上的字迹让曹勘懊恼,命令内容也让曹勘气恼无比。
因为,曹勘虽然也认为还没到认输的时候,但也没想到会被人斥责为已经有了认输的想法。
而且命令还要求曹勘不能放弃,却又没具体“指使”曹勘该怎么去做,可见写这份命令的人笔力不仅远在江戊之上,逃脱责任的能力也远在江戊之上。
或许这就是对方会被龚毂看中的原因?对于这样的结果,曹勘根本就不愿接受。
因为一个不愿为属下失败负责的将领,谁又愿为他去努力打仗。
毕竟打仗是什么?
打仗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从没失败过的人是绝对不存在的。
所以在接到山涧对面射来的命令后,曹勘并没考虑太久,立即就将所有军中将领都召集过来,并且把龚毂的命令也给他们亲眼看过了。
而不说别人怎样想,至少图夷一眼就看出了命令中的问题,也知道现在恐怕已有人“成功”接过了江戊遗留下来的位置。
当然,有种见识的人并不少,因此看过命令后,营帐中的将领立即就沸腾起来。
“谁,这是谁代将军写的命令?谁敢在这时矫命?”
“……矫命?你胡扯什么矫命,没见这上面还盖着将军大印吗?这命令将军肯定也看过了。”
“看过又怎样,这肯定是将军被小人蒙蔽才会颁下这种没头没尾的命令?”
“好了,人家再没头没尾,但也不是无中生有吧”
“无中生有也好过没头没尾吧这样不是让我们将来连个辩解借口都没有吗?做好了便罢若是做得不好……”
若是做得不好?
吵吵嚷嚷中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全都安静下来,一齐望向了曹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曹勘乃是这次绕道崖边树林进攻万家庄的主将。若是做得不好,或许底下将领有可能逃出生天,曹勘却绝对讨不了好来。
而在众人望向自己时,曹勘才淡淡说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既然龚将军的命令已经下来,那我们也只有遵照实行。”
“待会我们可以找些杂兵去再砍几株树,砍完立即就走,看看他们会不会中毒,或者多少时间就能让他们中毒再说。”
多少时间就能让他们中毒?
听到这话,众人就知道曹勘已经接下了龚毂的命令。当然,曹勘也不可能不接下龚毂命令,因为那就同反叛没什么差别了。…,
再又是曹勘说出的“杂兵”二字,众人顿时就全松了口气。
因为,无论他们拥有再怎么忠心耿耿的部队,底下都难免会有一些杂兵。而这些杂兵当然不是说素质底下的炮灰兵,只是说一些不怎么听从他们命令,而被他们当成炮灰使用的杂兵。
好像图夷派去攻击毒物通道的人手,为争夺功劳,或许一开始的弓箭手和强弓手都是图夷的嫡系,但第二天被派去试探攻击的弓箭手就都是些杂兵了。
而被点醒还有杂兵可供消耗时,将领们也都不再着急了。
因为,为保持战力,他们或许不得不让那些杂兵继续待在军中,但如果杂兵被消耗在这些地方,那他们也用不着心疼。
所以不用曹勘再劝阻,立即就有将领说道:“曹大人,既然这是龚将军命令,那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