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朱怀国国王,朱九皋不仅不是个昏君,更不是个蠢材。
所以姚班虽然是将朱姓皇族赞颂得天花乱坠,朱九皋也不可能就跟着忘乎所以。
只是姚班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姚班真不知道朱姓皇族将治理国家当成治理家族的私心吗?既然他都能为朱姓皇族粉饰太平鼓吹出如此多好处,那就不可能说什么都不懂。
只是懂却说不懂,甚至还帮助朱姓皇族拼命掩饰,这不仅是朱姓皇族需要的良臣,同样是所有国家、所有朝廷需要的良臣。
所以心下放松后,朱怀国国王朱九皋就沉凝一下道:“那万一朱怀国被余国吞并,姚班汝认为朱姓皇族还有可能在余国为官吗?”
“皇上恕罪,但如果是真有才能之人,微臣相信余容那厮必定不会拒绝。毕竟余国皇后日后可都得出自朱姓皇族,若朱姓皇族将来一无是处,那岂不是余容那厮在给自己后代添堵吗?”
虽然已经暗中投效余国,但姚班可不敢在朱怀国国王朱九皋面前露出破绽。只是说以余容在朱怀国的所作所为,姚班称呼余容为那厮不仅极为自然,他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厚颜无耻。
毕竟对于每个国家的开国之君来说,那都杀人盈野,毁誉参半的,
“这个……”
被姚班这样一说,朱九皋却也不敢说自己是不是甘心了。
毕竟朱怀国现在即使已经走到了不得不投降余国的地步,朱九皋却很难说出真心投靠朱怀国的想法。只是有些机械般说道:“姚郎中既然是从岣城过来,又真认为余容会让自己后代娶朱氏女为皇后否?”
“应该是如此没错。”
姚班点头道:“毕竟区区一个皇后之位,未必就能影响到余国的国家社稷。又或者真影响到国家社稷,那也不是朱姓皇族之错,而是余容那厮后代的无能。关于此点,微臣还是相信没有看错余容那厮的。”
“为什么?”
没想到姚班还会这样数落余容,朱四屋也追问了一句。
姚班说道:“因为心中若没有一定坚持,余容那厮又怎可能为了区区焦氏就出境建国。或许这里面确实有北越国朝廷故意放纵的缘故,但若没有对自己的自信、对后代的自信,谁又敢做出此等破釜沉舟之事。因为这或许在朱怀国朝廷中很少见。但在其他国家。为子女牺牲的官员可不少,但余容那厮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原来如此,那朕如果让姚班汝再陪参侯爷一起出使岣城,汝又认为怎样才能取得对方信任。”
“要想做到这点很简单。那就是让微臣和参侯爷都将自己家眷全都一起带到岣城去。”
“……什么?汝大胆。”
以姚班的能耐。或者说姚班的表现。别说朱九皋已经对姚班有了最基本的信任,甚至于朱四屋也知道若真要再出使岣城,姚班肯定是不二人选。只是说以姚班的身份及出身。朱四屋虽然不奇怪朱九皋肯定要让自己真正顶在前面,朱四屋更没想到姚班竟会提出带两人家眷一起出使岣城的提议,这立即就让朱四屋不顾在朱九皋面前的勃然大怒起来。
因为姚班的家眷若是一起出使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在前途未卜的状况下,朱四屋可不想将自己家眷也送到岣城、送羊进虎口。
而看到朱四屋愤怒的样子,姚班立即一低头道:“微臣不敢,但除此之外,微臣想不到任何可让余容那厮相信朝廷已诚心投降余国的方法。毕竟若微臣都没信心以家族为质,又怎能体现出朝廷的投降之意,并为皇上和朝廷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汝说什么争取时间?”朱怀国国王朱九皋追问道。
姚班道:“微臣不敢,因为微臣虽然也不知道朝廷应不应该在余容那厮的淫.威下再做挣扎,或者说能不能再做出和更多挣扎举动,至少表面上,我们必须让余国感受到朱怀国朝廷的真心投降之意,不然别说余容那厮肯定不会给朝廷讨价还价的机会,恐怕那些留在岣城的朱姓皇族也会有生命危险。”
“哼!但本侯绝对不要将家眷送到岣城去。”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别说朱九皋了,朱四屋都不会甘心朱怀国投降余国,因为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一族之下,万人之上的区别。所以朱九皋即使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主意,朱四屋同样认为朱九皋肯定会在暗中再做出一些努力和挣扎。
毕竟只要有时间,谁说又一定找不到机会。
只是真要将家眷送到岣城去让余容安心,朱四屋可不接受。
因为朱九皋万一最后挣扎成功,这可就有让自己家眷成为人质的危险,朱四屋可不想做出这种让人看笑话之事。
而朱九皋也跟着摇摇头道:“这事确实有些不妥,毕竟为安定都城,我们还想着要将一些朱姓皇族从岣城中接回来,哪又有主动将家眷送到岣城的做法。”
“对啊!对啊!这完全不合理嘛!”
一脸凶狠的瞪了姚班一眼,朱四屋可不管自己当初有没有欣赏过姚班。毕竟朱姓皇族为什么能团结一心治理好朱怀国,至少是在朱姓皇族自己的想法和认为中治理好朱怀国,那就是因为朱姓皇族轻易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