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焦伉的尸体已被抢回来,那当然要往回运,而且还得通知焦伉同在军中的亲属才行。
因为不说什么上阵父子兵的话,既然焦家军堪称焦家的私军,所有军队自然要掌握在焦家人手中才行。只是焦伉独子焦猛的武艺并不在焦伉之下,所以才被授命单独领一支部队在另一个方向上防守。
不然父子两人在同一支部队中不说是否有浪费嫌疑,也不利于战功的获取。而且比起焦伉做上了统领仍不甘心,焦猛二十多岁就能做统领已说得上奇才。
或者说,正因为自己儿子焦猛年纪轻轻就有统领之能,没有什么能给自己儿子做榜样,焦伉才会更加不甘心。
只是不管焦伉甘心不甘心,听到焦伉的死讯,焦猛也是悲鸣着在第一时间赶回了中军帐。
毕竟在证明图晟军只会从正面进攻,至少暂时只会从正面进攻的状况下,身为人子,谁都不可能剥夺焦猛给焦伉收尸的权利,甚至于有焦伉的阵亡一事,也能激起焦家军的奋战之心。
毕竟以焦伉这种焦家嫡系的身份都能战死了,何况是焦家军的普通士兵。
而在看到已被白布覆着的“焦伉”尸体后,焦猛立即就扑上去嚎啕起来。因为焦猛即使已经成年,甚至也与焦伉一样是军中统领,但家中顶梁柱却依旧是焦伉。
想到以后自己再不能托庇父亲羽翼下,焦猛的伤心自然不是假的。
而看着焦猛跪在“焦伉”的尸身前痛哭一会。焦熊就上前拍拍焦猛的肩膀说道:“……猛侄汝就不要再伤心了,现在还在战场上,我们先将汝父收棺,等到合适时候再将其送回京城下葬。”
“侄儿遵命!”
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焦猛却也没有再纠缠不清。
因为焦伉会战死或许是与焦伉军队所处的位置有关,但本身也知道焦伉对战功的渴切,焦猛也知道自己不能将焦伉战死的责任放在焦熊身上。何况若不是焦熊最后的反击,焦猛也得不回焦伉的尸体。
只是身上还穿着铠甲,当焦猛站起来时,铠甲边缘的一处破损就挂在了覆盖尸体的麻布上。虽然并没有将麻布拖下来。但或许是底下尸体没有放置好的原因。焦伉尸体的左手就从麻布下掉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焦猛立即又跪下道:“爹爹,汝这是舍不得孩儿离开吗?孩儿也舍……”
身为人子,即使焦伉已经战死。焦猛却也必须让人知道自己的纯孝。因此一边痛哭出声。焦猛就将焦伉尸体落下的左手捧了起来。不是塞回麻布下。而是捧到脸边就想厮磨一下。
只是没等那焦伉尸体的左手蹭到脸上,焦猛的神情却猛然一怔。
接着仔细看了被自己捧起的焦伉左手,焦猛就将上面的衣袖猛的一拉。然后就是一脸怔忪道:“这,这这……”
“猛兄怎么了?”
看到焦猛的样子有些异样,旁边陪着抹了一会眼泪的焦良就追问了一句。
毕竟不说羡慕什么的,虽然焦熊的武艺在焦家堪称第一,但不仅焦良,焦良的哥哥焦全武艺也不高。所以即使已经做了爻县知县,焦良还是颇为羡慕焦猛现在就坐到了统领位置上。相信再过一、二十年,肯定就能像自己父亲焦熊一样当上将军。
所以关心焦猛,焦良也想知道焦猛这又是怎么了。
但不是回答焦良,摆弄着手中的尸体左臂翻了翻,焦猛又扑过去将尸体的右臂也扯出来看了看,顿时就一脸莫名道:“这,这不是爹爹的尸体。”
“什么?这不是汝父的尸体,这怎么可能,他身上的衣甲可都是伉兄的。”
同样看出焦猛的反应不对,焦熊就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的一把将覆在尸体的麻布给掀了开来。
而不去管已经被一块木头代替的头部位置,看着尸身上的衣物,焦猛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衣物确实是家父的,但这尸体却不是家父的尸体,因为家父的左手在爻县突围战时就伤了一道豁口,昨日某才帮家父上药,但这尸体的双手却都无伤……”
“什么?燕齐那厮欺人太甚……”
随着焦猛的解释,焦熊还没反应过来,焦良就开始愤怒的大骂了几句。因为不管表现不表现的,燕齐若真弄个假尸体来糊弄焦家军,不管燕齐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那都是太恶心人了。
而看焦猛说的头头是道,焦熊也是一皱眉道:“真是这样吗?那焦猛汝将这尸体右脚上的靴子脱下来看看,某记得汝父右脚曾因伤断了两趾,这也是其武艺无法大进的原因,而这也是图晟军绝对无法冒充的。”
“侄儿遵命!”
听到焦熊话语,焦猛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扑到了尸体右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