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很安静,这句话就显得格外刺耳。
很多考生停笔,向牧野投以嘲讽的目光,仿佛是在说,难怪你交了白卷,原来你只能交白卷。
这让牧野尴尬至极,方正脸庞憋得涨红,硬着头皮争辩道:“我昨天才来长安,听说今天所有人都要进宫,哪知道……是这么回事!”
任真恍然,看着白卷上歪歪扭扭的名字,沉默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你进京一趟不容易,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为你一人破例。还是早些回去吧!”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生出疑惑。
观牧野的言谈举止,憨厚老实,不像在伪装,多半真是目不识丁的庄稼汉。这就蹊跷了,此人如何能有强大修为,而且获得朝试名额?
牧野听懂了,任真这是要赶他走,顿时又气又急,猛然一跺脚,激动地咆哮道:“凭什么!武试比的就是拳脚功夫,你们这些瘦弱书生,打得过我吗!”
他眼眸通红,如一头暴怒的蛮牛,死死盯着任真。
他不甘心啊,他为武试而来,自信满满,凭什么要因为区区一支笔杆子而被淘汰。
这一跺脚、一咆哮,皆是他的情绪自然宣泄,无意中迸发出强大的神念,如潮水般扩散而出,竟令很多修为偏弱的考生猝然晕厥,连整座宣文殿都随之震颤!
这股神魂冲击,太恐怖了!
其他还清醒的考生勃然而起,倒退到数丈以外,紧盯着牧野的健壮背影,表情异常凝重,哪还敢有半分嘲讽之意。
任真离牧野最近,就站在他面前,对这股念力感知得最真切,因而最清晰地意识到,这个被人嘲笑不识字的青年,实力究竟有多强横。
他注视着牧野,脸色平静,正准备说话,牧野却以为,他还是无动于衷,想让人轰走他,怒气狂涌之下,竟轰出那只沙包大的拳头。
“你要是真汉子,就接我三拳!招架不住,就允许我考试,怎么样!”
这只拳头呼啸生风,却并未真的攻向任真,而是在他胸前强行停滞,正对着他。
牧野竟要向他宣战!
全场一片哗然。
考生当众挑战考官,千百年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形。
面对牧野的挑战,任真波澜不惊,拍了拍那只拳头,示意他先放下,有话好好说,然后走向他身后,看着躲避到远处的众人。
“牧野的实力,诸位已经见识到了。如此勇猛,若不能为国效力,未免太可惜。我想,不妨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你们看如何?”
众人闻言,不由怔住。听这话的意思,任真是想接受他的挑战!
他们旋即想通,反正待会挨打的又不是自己,看热闹不怕事大,他们干嘛要阻止这场挑战?
你蔡酒诗不是很嚣张么,既然自不量力,就让六境的牧野修理你一顿,把你打得鼻青脸肿,看你还有何脸面,坐在这里监考我们!
“我们支持您!”
“侯爷大公无私,真是胸襟宽广!”
“不错,侯爷都不跟他计较,我们怎会反对!”
……
吹捧声如潮,众人幸灾乐祸,存心想看任真的笑话,都爽快赞成他的提议。
任真点头,没有转身去看牧野,而是走向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