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敌人近大地的震颤愈发强烈,我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小石子兴奋地跳起舞,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它们快速的跃动,血压飙升到爆表的高度,感觉头皮下面的每根毛细血管里都充满沸腾的血y,即将冲破束缚炸裂开来。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咬着舌头抬起头来,近卫骑兵已经放松马缰,催着战马扬起四蹄飞奔,那种排山倒海的压迫,绝不是任何一个感官正常的人类能够承受的。
“保持阵型!”
我高举着长剑站在士兵中间,扯着嗓子喊道,明显感觉他们同自己一样的恐惧,没办法,这就像独自站在窄巷中间,面对怒吼奔驰扑过来的喷火巨龙,谁都难免腿肚子转筋心下打鼓,他们之所以还继续站在我身边,除了对领主的信任,还能找到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吗?
“保持住!”我声音撕裂的近乎破声,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越来越近的近卫骑兵,或呆滞或惊悚的表情活灵活现的停留在每个人脸上,仿佛头顶有一块倒计时的丧钟,默数着生命剩余的时间。
近卫骑兵距离我们不过几百米,对于已经飙起速度的战马来说,这么短的路程倏忽即至,他们端平手中的长矛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做好了最后冲刺的准备。
我呼吸急促连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胸口憋闷得像颗定时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危险,波兰骑兵长矛锋刃的反光,好像带着可以灼伤瞳孔的温度,得我不由眯起眼睛。
只是这样想着他们就又前进几十米,最前排骑兵身上的甲片都能够清晰地数出来了,我听着上下牙床不断打战的声音,幻想自己变成脸上涂着蓝色油彩于千万军中面不改色的威廉·华莱士,谁知英雄难当,勉强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命令:“继续保持!不要乱动!”
波兰骑兵越过脚边标明百米线的木桩,但没有一个人发现不起眼的标志,剩下这点距离的冲刺对他们来说绝对十拿九稳,奈梅亨士兵手中擎着的单薄长矛,也不过是一些细削的软木g,在重甲骑兵的权力撞击之下,一定会像朽木那样轻而易举的折断,然后便开始他们最拿手的杀戮,将德意志的方阵从中间撕开,就像他们醉酒时扯掉那个丰满舞娘裙子的系带一样轻松。
标示五十米的石块,被扬起的马蹄甩上很多带着草根的烂泥,却依旧没有引起注意,满心只想杀戮的骑兵怎么会将时间,浪费到思考在这片平缓起伏的山坡,竟然出现如此奇怪的石块上面,他们陆续夹紧马肚,将身体缩成同马背浑然一体的流线,惬意的享受气流抚摸面颊,脸上堆满嗜血的渴望,倒数着最后的距离。
“后撤!”
我放下长剑举起右手的红色角旗,士兵们立刻后队变作前队迅速却有序的后撤,刚好在绿山城堡投到地面的y影边缘停住脚步重新整理阵型,两翼向前伸出呈反向的弧形,长枪兵端起预先放置在这里的超长长矛站在前面构成第一道防线,臂力过人的战士则c着尖削的木质投,枪守在他们身后,弓箭手们将最后的几支破甲箭搭在弓弦上,全军毫不拖泥带水的完成变阵。
近卫骑兵显然被我们突然转移阵地惊呆,但已经全速奔驰的战马无法再做出调整,只能硬着头皮冲过来,他们闪烁的眼神仿佛在祈祷上帝保佑自己,对面的德意志人不要再埋伏什么令人不齿的y险诡计,也许波兰人相信在绝对强悍的装甲力量,我们这些胆小住在城堡里的肥佬会识趣的求饶吧。
“装甲骑兵是吗?很牛掰是吗?”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爷爷刚才不过是诱敌之计,把自己当做肥r甩在案板上吸引恶犬,自然心里没底后怕连连,可惜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回到预备阵地,该换你们波兰人做饵料了!
“准备!”我将长剑举过头顶,闭上一只眼睛瞄着冲在最前面的近卫骑兵,一边可怜他套在铁盒子里快被颠出脑震荡,一边计算着他坐骑剩余的马力,对方扭曲的表情让我有些反胃,尤其是下巴上的那颗大黑痣,所以请到此为止吧!
“起!”
带着满腔被敌人当兔子撵的委屈和报仇的快意,我迫不及待的吼出命令,与此同时前排士兵猛地拉紧手中的绳索,波兰骑兵奔驰的道路上突然竖起前头削尖的木栅,惊得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翻身将自己的主人压倒在地,后面跟进的骑兵来不及转向,只得依靠自己的骑术,尽量拽住缰绳控制坐骑跃过障碍,却没想到暴露出马甲下没有保护的肚子,举着投枪的士兵等待已久的便是这个时刻,他们毫不犹豫的奋力掷出,只见哀鸣阵阵尘土飞扬,惨死的战马尸横遍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