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黑炭够聪明,见姜玉昆就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乖乖的把头缩了回去。
姜玉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就听阿公肃声道:“至德开文运,来孝毓福祥,礼教培家训,信义作宝章,先祖功勋著,伟名省万邦,九洲欣景慕,普天崇华光。赐信字,全名姬信昆!”
旁边一位跟姬训海、姬训明同为训字辈的生面孔老者,拿着朱笔,在祖册上添上了姬信昆的名字。姜玉昆听的心中暗爽,那冰山脸姬义真总是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如今可好,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他叔叔了。
“跪!”
正在胡思乱想的姜玉昆赶紧挺身跪好,又听阿公道:“拜!”,姜玉昆赶紧作五体投地状。“再跪!”“再拜!”“三跪!”“三拜!”“上香!”
姜玉昆接过姬信武手中的香火,恭敬地插在供桌前的香炉之中。本以为这就要结束了。
不料大戏却刚刚开始,就听阿公一声高喝:“赐,族纹!”就见另一位训字辈的生面孔老者,举着一个黄铜托盘,先是在供桌前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接着起身来到了姜玉昆身前。
“宽衣!”姜玉昆还没来得及动作,姬信武就走上前来,三下五除二的将他的衣服脱掉,漏出了上半身。
那老者将托盘上的红布先开,露出了五颜六色的各种颜料,还有各种型号的银针,还有一些个叫不出名字的奇怪物件。
看的姜玉昆头皮微微发麻,心说,不就纹个身吗?准备的倒挺全乎!
别看那老者年岁大了,但手艺却是不凡,至多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是十几分钟,一个在姜玉昆看来十分复杂的图案就出现在他的前胸。
而且纹身过程中也没有感觉到特别疼痛,只是有些刺痒。姜玉昆低头看了看胸前的族纹,大体是一只兽类的模样,是一种象形变体字。
姜玉昆心想,这下总该结束了吧,不料,老者前脚刚走,后脚阿公又走了过来。
只见他脚踩禹步,一瘸一拐的跳着奇诡的舞蹈,口中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在这神秘的氛围之下,显得更加缥缈诡异。
起初姜玉昆还能全神贯注的欣赏阿公奇异的舞蹈,可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恍惚之中,姜玉昆好像听到了风声、雨声、雷声、人声嘈嘈杂杂各式各样的声音。
又好像看到了高山、大海,长河、沙漠、白云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影像。
可是等他凝神去听,去看,却又模模糊糊,分不清真假,只觉得飘飘忽忽,如坠云端,舒服的让人沉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玉昆突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
只见本来庄严神圣的姬氏祠堂,此时就好似被龙卷风席卷过一般,到处都是蒲团、香烛、帷幔等等杂物,只有供桌上的灵位纹丝未动。
而以阿公为首的姬氏众人,则是须发散乱,脸色惨白,东倒西歪的到处都是,这些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全都神情惊骇的瞪着自己。
姜玉昆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肯定与自己有关。
“这个”姜玉昆也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好,习惯性的想伸手挠挠头。
却感觉手中沉甸甸的,低头一看,正好和黑炭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姜玉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一切不会都是黑炭惹得祸吧?
“那个”姜玉昆想说些什么,替黑炭辩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一切如果真是黑炭惹出来的,就凭姬氏族人对祖先虔诚的崇拜,不管说什么,都是难逃一死!
“好了,仪式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姬氏族人了,天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吧。”
正在姜玉昆万分为难之际,就见阿公挣扎着坐起身来,强自镇定的吩咐他道。
“那,好吧。”姜玉昆楞了一下,随即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阿公他们肯定是要善后的,自己确实不方便在场。
怀着满心的疑惑,忐忑不安的姜玉昆抱着黑炭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四下无人,慢慢平静下来的姜玉昆才开始感觉到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