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黄莲和彭元寿来到后山,代三位高师向东篱子拜贺新年,并且邀请东篱子出席丹论宗各种祭拜活动、欢庆活动。
这些活动包括祭拜风雨雷电四仙师、玉皇上帝、宗门开派祖师宋毋忌,以及丹道祖师爷——灵山十巫。。
稷下学宫虽然灭了巫道,却并不避讳巫这个字,事实上也无从避讳,灵和巫本就是一个字,稷下学宫将灵字做了修改以示区别,却依旧不脱巫字——靈的下半部分依旧是巫。他们认为,上古大巫乃是正神,后人学歪了而已,所以灭之,却不影响对上古大巫的崇敬和祭拜。
东篱子却没有接受邀请,他已经很多年不到前山抛头露面了。
黄莲和彭元寿倒是很想请吴升一起去,奈何这些活动不是单纯的娱乐,严肃而庄重,规矩也多,吴升区区一个侍丹,说好听点是没有身份,说难听些就是仆役身份,没有资格参加仪典。
如果能邀请到东篱子,吴升去了可能会好一些,眼下东篱子拒绝出席,吴升就算去了,也只能往最边上站着旁观,这就是平白得罪人了,还不如不让他去。
吴升也没想着去看热闹,和看热闹比起来,他和东篱子做的事情才叫正事,别说这些仪典,就算去女闾,他恐怕也抽不出时间,吧?
东篱子一通狂风暴雨般的痛斥,将黄莲和彭元寿轰走,吴升叹息着将他二人送走:“老头就是这脾气,你们多谅解谅解,回头我再给他煎药喝两碗,也许会好上一些。”
彭元寿悻悻道:“无妨,无妨, 二师祖就这性子, 难怪别人都不愿来, 连提都不想提到他……若不是伍兄在此间,我师兄弟都懒得过来!”
黄莲脚步缓了缓,见彭元寿当先离去, 小声向吴升道:“九转一气丹的消息,我前一阵子寻到个机会, 斗胆问了老师, 老师说丹方他也不知, 唯有师祖知晓,但其中需用到一味主药, 是仙都山绿箩,那东西很难弄到。你先别急,这个月有许多仪典, 见师祖的机会不少, 我想想办法……”
吴升连忙制止:“千万别!我那好友破境之法我也找到了一条别的门路, 或许用不着这灵丹了, 不要因小失大,若是由此耽误了你在宗门里的前程, 反而得不偿失,听我一句,不要强求!”
他眼下就有东篱子这条门路, 若是因此而惹得大丹师桑田无疑心,是真的得不偿失。要知道, 他眼下和东篱子打得火热,正是相互映证大道的关键时期, 绝不希望旁生波折。
黄莲点头:“伍兄放心,你我兄弟一体, 弟在丹论宗,便如兄在丹论宗,弟绝不会做那些得不偿失的事情,弟心里有数。”
正要走时,又想起一事,向吴升道:“潘坚和岑轩二人,听说每日都来后山, 想要引伍兄出去比斗,我知伍兄修完精强,他二人连我都斗不过,如何会是伍兄对手?但暗箭难防, 须防他们诡计偷袭,伍兄还是要小心些才好。”
吴升现在足不出户,要出门也肯定跟在东篱子身边,有这位二师祖镇场,丹论宗什么宵小之辈来了都得避让,甚至都不敢来,因此毫不担心:“莲老弟有心了,为兄明白。”
丹论宗忙碌的正月很快过去,二月也一转即逝,吴升和东篱子之间的互教互助也过了四个多月,吴升已经传给了东篱子九十九个云纹,其中有七十六个与他之前领悟的有所重复,东篱子则传给吴升二十七个天书文字,其中有四个重复,双方所获都是二十三个,非常公平。
尤其是东篱子,随着五行纳音表空白处的逐渐减少,领悟的方向也越来越明确,从三、四天领悟一个,到现在的半天工夫,领悟的速度越来越快。
反倒是吴升,领悟起来却越来越慢,因为那些低等的、显而易见的定理已经越来越少,剩下的都需要琢磨很久,甚至验算很久。
“物体动量的增量,等于它所受合外力的冲量……”吴升用一根树枝敲着小黑板,向东篱子解释。小黑板是东篱子用他那些瓶瓶罐罐里的泥土烧制而成。
东篱子趺坐于小黑板下,认真听讲,不时提问:“所有情况都适用吗?”
“动量定理具有普适性,不论相互作用物体的运动轨迹是直线还是曲线,作用力是恒力还是变力,作用的时间是相同还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