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心情忐忑地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p>
沈皓祯果然已经在里面了，淡淡应声，“进来。”</p>
从拉开门，到先迈左脚进去，随后右脚跟上，张扬的动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缓慢过。</p>
沈皓祯在里面办公，和平常一样，头也没抬，等着张扬报告工作。</p>
张扬却并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站在沈皓祯面前，空气中安静得只听见沈皓祯自己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的沙沙声。</p>
沈皓祯把手里的文件签完了字，然后才抬起头来，问道：“什么事？”</p>
他并没有问张扬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提到刚才说的让他“今天不用跟着了”和“先回去”之类的话。</p>
张扬又纠结了一下，手心里开始渗出汗来，把手里捏着的那张纸都给湿出了两个手指印。</p>
沈皓祯依然保持着抬头的姿势，没有动，是在等着他说话。</p>
他是不说也不行了。</p>
张扬的喉结滚了滚，终于说道：“沈总，我……我是来递交辞职信的，我……我觉得我可能胜任不了这份工作了，可能有点辜负沈总的信任，我……”</p>
他说得很艰难。</p>
其实这些话，都已经在心里演练过千百次了，但是叫沈皓祯的目光这么一看，他瞬间又觉得喉头干涩，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困难。</p>
原本应该已经很流利的话，现在又结巴起来了，就好像每一个字出口的时候，都快要忘记下一个字是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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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背后不停地出着汗，像虫子在背上爬一样。</p>
沈皓祯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p>
张扬自己都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声音里的颤抖。</p>
这几年来，沈皓祯对他的培养，让他成长良多。作为一个特别助理，不光是公司的事，还有一些沈皓祯交代他的私事，他也处理得很妥当。</p>
有的时候，公司开大会的时候，张扬站在所有人面前讲话，都是一副坦然而自信的样子，从来都没有怯过场。</p>
现在在沈皓祯一个人面前，他已经窘迫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p>
不，他就是做错了事，而且，他并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什么样的惩罚。</p>
沈皓祯伸出手来，张扬才想起来，辞职信还一直捏在自己手上没有递出去。</p>
他连忙递了过去，沈皓祯接过，很快地扫了一眼，就放到一边去了。</p>
“是你自己的意思么？”</p>
张扬心里现在有点草木皆兵，沈皓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下意识的要去分析到底隐含了些什么意义，生怕自己有什么没能领悟的事。</p>
他该不会是在问，到底是他自己想辞职，还是他背后的人让他辞职的吧？</p>
他细细地咀嚼着每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办事不力，愧对沈总您的信任。”</p>
沈皓祯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而是说道：“我看你最近也比较累，公司和我个人的事情都比较多，确实你的精神压力也比较大。这样吧，这个月还有十天，我给你放假，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p>
让他回去休息一段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