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澈道:“咱们冯大社团林立,听说有几十个之多,人家诗社、画社的社员动辄上百人,社也有个几十人,怎么咱们院办的军医社却这么…”
燕先生抹了抹嘴,“唉,这事说穿了简单,你成天上课就研究这些个玩楞,下课了还不找点乐子?干嘛还来学这些?虽说军医讲求快捷有效,不同于我们日常所行的医术,可冯大毕竟不是军校,又有几个人毕业后不谋个好差事,去当劳什子的军医!”
“对了雍澈,你怎么想来我们社的?”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大二师兄问道。
“我?我合计着技多不压身嘛,再说…”
“再说你是‘燕怡双杰’的后人,血管里流的都是药汁!”燕先生眼睛里闪着狡黠笑道。
雍澈心下一惊,忙探过身子问道:“燕先生你怎么知道?”
燕先生答道:“你们这届就几十个学生,我当然挨个翻看过你们的履历,令尊那栏写的是雍白,满奉天除了西侠医雍大先生,哪还有第二个雍白?”
雍澈这才明白过来,笑道:“所以您说我一准儿会来?”
“燕先生是看你来了才说这么说!”几个师兄一齐笑道。
青春痘师兄沉吟半晌,忽道:“燕先生,哥儿几个,我有个想法,我们军医社总这么带死不活的不成,得改革!”
“改革?你说怎生改法?”
“要我说,这社长暂时还由我当着,雍师弟既然有家学渊源,我提请他当副社长!”青春痘师兄正色道。
众人不顾雍澈推辞,附和道:“就是这么办,老王你真有魄力!真爷们儿!”
那青春痘王社长又道:“元化不才,忝居社长要职一年有余,眼瞅着咱们军医社式微,我心里也不好受…”
燕先生安慰道:“元化你也别自责,这里主要还是我这个指导教员没做好,你们都尽力了。”
“燕先生你让我说完。”王元化有些激动,“我这社长名头无所谓,我们军医社的前途才是紧要的。若是这回雍澈能招到十个社员,有五个能留到最后,这社长我就让贤给他做!”
他说完这话却无人再附和,大家都瞅着新任的雍副社长,似乎是在等他说话。
也不知隔了多久,雍澈才低声道:“承蒙各位不弃,推弟做这个副社长。要说才学我肯定是不成的,但要是说振兴咱们军医社,我一定尽力。王社长要我招社员,我便去招,便是把全院的新生都招进来,王社长也还是王社长,要是一个也招不进来,我也厚着脸皮和各位长几年本事。”
雍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军医社这条贼船,之后被“尚行三友”知道,叫了他好一阵子“雍社长”。自此,雍澈也成了那一年全冯大唯一的一年级副社长。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很难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决定,很可能改变一生的命运轨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