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板瞥了他一眼,“我可告你啊,那刘利华并非善类,在这出戏里又钻桌子又上炕的,你可合计好!”
郭心阳笑答:“只有本事不好的武生,哪有不好的角儿了!”
宁老板仿佛遇到知己一般,将手举得老高才拍到郭心阳的肩膀,“好子!这话我爱听!”说着,他拉过郭心阳,一招一式按着台本比划了一遍,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中的神色动作演绎的惟妙惟肖,直看得雍澈目瞪口呆。
“宁叔。”雍澈为难道,“这动作也太难记了,再有那悬腿那么高,我怕是不成啊!”
郭心阳笑道:“都说了我俩就是摆个样子,动作我们大可按自己路数来!”
宁老板哼道:“说的容易,你给我自己来一个?我们这几百年的玩意儿传下来,才有今天这般好看,你们胡闹一番,别糟蹋了这出儿戏!”
郭心阳笑着从院角搬过一张破旧案桌,“来吧子澄,咱俩这便各展本事,给宁老板来一出!”
宁老板放松的坐在院边的藤椅上,自在的端起茶壶喝了一口,任凭两个子瞎折腾。
开场时两人本应一致而平行的动作不断出错,拳脚时不时的还接触在一起,哪有一分暗室里高手角力的紧张刺激?直看得宁老板不住讪笑。
宁老板笑意没有挂在脸上多久,待到二人由摸索试探转入动手过招阶段,他分明看出,这两个子是在用真功夫比划。雍澈扮的任堂惠身姿流转雅致,郭心阳扮的刘利华出手刚猛雄浑,虽和各自扮演的角色性格颇为不符,可真的要比原本儿的花架子好看许多。
堪堪比划十一二招,雍澈无意间一记拂兰指挥中了郭心阳的百会穴,郭心阳这边也绝不吃亏,登云纵的时候似有意似无意的踏在雍澈肩上。雍澈不知郭心阳是不是来了脾气有意报复,只得后退一步跳出圈子,转头看着宁老板。
“子澄兄,心阳兄,你俩怎么跑我家干架来了?”不知何时,宁思已进了院子,站在父亲宁老板身边。
雍澈赶忙过来打招呼,又吞吞吐吐的将来意说了。出乎意料的是,宁思只是哦了一声,便淡淡道:“既是如此,那便劳烦父亲大人费心教教他们吧。我在学校忙了一天,灰头土脸的,先去换衣服。”
雍澈眼看着宁思默然回屋,只觉着他越是若无其事,自己心中越不是滋味。
郭心阳倒如没事人一般,向宁老板问道:“宁老板,您给我俩点评点评?”
宁老板哼道:“怎么,还等我夸呢?”他白了郭心阳一眼,冷道:“我要说一无是处吧,你们定是不服,可我告诉你…”他显然忘了郭心阳的名字,“尤其是你,别以为自己功夫俊就使劲卖弄!你们回忆回忆,刚才你俩哪有一点儿黑灯瞎火里互相瞧不见的样子?分明就是屁孩儿街头掐架!”
郭雍二人听了,互相瞅瞅对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两人确实是大眼瞪眼的在过招,完全没有三岔口中混沌不明的意境。
这出戏难就难在任堂惠、刘利华两人都是进手招式,且互相不看对方一眼。郭心阳拉过雍澈又练了一遍,终究是差了那么点意思。二人都是自幼习武,练得就是见招拆招的功夫,这会儿让他俩不顾对方进招,只管自己出手,双方又不能触碰,这可着实为难。<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