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稍利索的一个日本浪人倏地闪身躲在同伴身后,掩护中掏枪在手,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那手法与石步岩不尽相同,可速度却似乎更快。
那绝非行伍手段。
弹指间,那人已与同伴完成站位交替,抢位在前,举枪射击。
雍澈出身医药世家,本已见过太多的生死,可此时,他方才真切而立体的感受到死亡临近的恐怖与虚无。
时空似乎无限延展,万象仿佛无法触及。面对死亡,雍澈竟然呆立起来。
剑势如虹,剑气破空。恍惚间,雍澈只见郭心阳那熟悉而高大的黑色身影闪过眼前,一个剑花,斩断对方持枪的右手。他人未站定,反身拍出一掌,正中余下一人面门,那人应声倒地,再无动静。
倾刻间五个歹人俱已受制,雍澈忽的瘫坐在地,后怕的打量这满目惨状。
而郭心阳在路当中的战场上呆立少顷,竟突然手提长剑慢慢走向那个断了手腕,兀自哀嚎的日本浪人。郭心阳的黑脸看不出表情,他只是双手倒持剑柄,高高的抬起,狠狠的刺下,将清冷的秀松剑,一次次的送入浪人的身体。
郭心阳似乎已然疯癫,雍澈似乎已然呆傻。雍澈从地上爬起,跑到郭心阳身后紧紧的抱住他。
“心阳!”雍澈大吼,“他已经死了!不论他做过什么他都已经死了!”
郭心阳一把甩开雍澈,冷冷道:“你说的对,他死了,这子好像还没死透…”说着,他又转向那个面上中他一掌的日本人,不待雍澈阻拦,早已一剑利落的刺中那人,登时贯胸而出,血溅五步。
雍澈正瞧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呆视无语,忽听一声枪响,郭心阳应声倒地。雍澈无暇反应,就地一个侧翻闪到马后,来不及调匀气息,赶忙向开枪处瞧去。原来那带头的胡子日本人颈项上受伤不深,此时悠悠转醒,正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持枪射击。
雍澈心下明白,如若不能将这漏的首恶制服,不仅郭心阳命在旦夕,恐怕自己亦难全身而退。念及此处,他顾不得恐慌,深深喘了两口气,纵身一跃掠过马背,施展八卦寻芷步法向那人奔去。
那首恶余光看见来人,调转枪口,刚要瞄准,只觉这人身形飘忽,脚力极快,竟难觅其踪。他便这么微一停顿,雍澈已然越至面前,潜身避开枪口,七八招拂兰指招招不离他握枪的右手,那人堪堪闪得两闪,避得两避,甫到三招,牵动伤处,更兼拂兰指招法玄妙,再不能闪避开来。
雍澈一招得手,记挂着郭心阳伤势,再不宽厚仁慈,当当两记开山锤打在胡子胸口。两锤使出了不下八成功力,登时将胡子打的肋骨多处折断,哼了一声便晕死过去。雍澈俯身探气,知其未死,赶忙封住他五处大穴,这才跑向中枪的郭心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