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
“啥?”雍澈惊骇道。
郭心阳皱了皱眉,犹豫再三,终于冷道:“扁毛畜生,‘酒龙’不是一条酒中之龙,而是九条恶龙,他们和手下党羽合称‘九龙十八鲤’,这些人实在非同寻常,我放心不下你…”
“如此说来,‘九龙’是九个人,龙久、杨、常均是‘九龙十八鲤’?”
郭心阳点了点头。
“杜一鸣也是?”
“好了,你已知道的太多,这些烂事你还是少知为妙。”
雍澈垂首看了看手中的玉玦,“那这倒霉东西…”
“这玉玦是九龙的信物,杨玉廷当日送给我,无非是想让我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向少帅寻仇。”
雍澈端详着手中如黛的玉玦,皱眉道:“有此信物,便会被‘九龙十八鲤’视为同党,可以保住性命?”
“正是。”
雍澈握缰的手紧了紧,“你怎么会知道?你还知道多少?你是不是已经…”
“没有!”郭心阳决然道,“我知道的虽不多,却已凶险万分,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雍澈默然立在马下,任凭风雪袭身。
不知过了多久,郭心阳终于叹道:“好了,不说这个。只是泠和学方你帮我照顾。”郭心阳在鞍上冷道。
雍澈冷哼一声,“雍泠是我亲妹子,张学方是少帅的亲兄弟,哪个是你至亲,要你费心来求我!”
郭心阳发力夺过雍澈手中缰绳,苦笑道:“好在你雍子澄是我的实在朋友,只要你在,我确实没什么可费心的了!”
不待雍澈答话,早见郭心阳双腿一紧,策马出城而去。
雪太大,马太快。不见尘头,只见一人一马消失在马蹄踏起的雪雾之中。
雍澈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恍惚间仿佛不曾认识过这样一个命途多舛,满腹心思的少年。
谁也不能否认,他只是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年轻人。这样的年纪,虽已该成家,却不该过早的经历如此之多的变故。
可他确实不曾成家,却又确实经历了那些变故。
说到底,郭心阳不过是一个孤儿。纵使他武功绝伦,智谋过人,即使他出身贵重,衣食无忧,可他的孤寂,谁人能懂?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境,雍澈忽的想去喝酒。
独饮易醉,他需要酒友。宁思日渐疏远,这样的当口不便相邀。秋丛自打与雍池相处,便成了雍澈看着就心烦的人。梅清和修篁二人,一个魏晋风度,一个闲散恬淡,不论倾吐还是对酌,都是最好的对象。可这个暴雪的清晨,雍澈的愁思却又不便向他们倾诉。
雍澈终于也成了这古城之中,天地之间,雪中徘徊的寂寥人。
他将双手对插在长袄袖口内,也不运气御寒,任凭风雪吹打在自己并不健壮的身上。
回家的路并不远,一路走来,却仿佛横越白山黑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