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甩脸不乐意,更把老娘挪出窝。
从此叶郎没处寻,满街只知周二哥。
贫贱之时重恩义,只是开价不够多。
金山银山摆眼前,谁认亲娘是哪个?”
一曲莲花落没唱完,新开张的当铺里早出来三五个伙计往外撵。乞丐们人多势众,又怎么撵得走?他们敲着手中破竹片子又唱道:
“老板开张我来贺,非是旁人有教唆。
你使钱来我推磨,要听啥嗑儿有啥嗑儿。
一个两个不怕少,三吊五吊不嫌多…”
当铺里终于有个声音喊道:“滚滚滚,再来就找人打折你们的狗腿!”随着声音出来的,还有落在满地的铜钱。乞丐们见钱眼开,一窝蜂似的趴在地上捡钱。
郭心阳不待乞丐们捡过钱四散而去,赶忙拉住一个,客气道:“这位哥,请教董连江董大哥在何处?能不能指教指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铜板,塞在乞丐的黑手里。
“你谁呀?”那乞丐问道。
“我叫郭心阳,这位叫雍子澄,我俩都是董大哥的朋友。”
那乞丐瞧瞧二人,嘟囔道:“在这等着!”说完,一溜烟的跑远了。
雍澈见了疑道:“这叫花子不会拿了你的钱跑了吧?”
郭心阳笑道:“雍会长你太瞧自己的名号,更不知这乞丐帮里丐头的厉害!要是有人找他,下面人收了钱还不通禀,那这叫花子可就到寿了!”
雍澈一脸狐疑,被郭心阳硬拉到街边的茶水摊坐下。不出一刻钟,果然有乞丐凑过来。
“请问二位可是‘雏扁鹊’雍会长和‘锦妖狐’郭少侠?”那乞丐问道。
“不错,请问大哥可是来引路的?”雍澈抱拳道。
“不是。”那乞丐答道,“我们董头儿让的回雍少堂主,今儿他有事,不能来会您,赶明儿得空再上您府上讨口剩饭冷茶吃吃。”
雍澈哦了一声,回一句受累,那乞丐便趿拉着步子自去了。
郭心阳见他走远,四顾无人,才低声道:“看来董连江也没有置身事外,事情不好办了。”
雍澈惊叹道:“三省廿一界的乞丐何止二三万?若是查谦真能振臂一呼,领着这些叫花子干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一场祸事怕就在所难免了!”
“先别着慌!”郭心阳道,“像查谦这样的人,臭要饭的而已,手底下的叫花子跟着他也只顾一口饭吃,真要让他们去拼命,那可真是笑话了!但他们人多势众,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恶心人,聚拢起来倒也能闹得人心惶惶。你先回去,我寻思寻思怎么办。”
雍澈疑道:“那装炸弹的歹人呢?”
“我自有办法。”
雍澈哦了一声,起身便要回家,没迈出两步,又被郭心阳叫住。“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
“我们并不顺路。”
“无妨。”郭心阳道,“多绕不出几步。”
雍澈心中了然,他这是放心不下。似乎每一次与“九龙十八鲤”周旋,他们均处于被动,也屡次陷于险境。雍澈不再回绝,默然的和郭心阳走出长街,步入深巷,踏上回家熟悉的路。
天色已深,转过弯便是自家的院,巷角洒出暧昧的灯光,闪烁摇曳,仿佛随风而动。
疲惫不堪的雍澈苦笑道:“折腾了一天,进来坐坐吧,这会儿过了饭点儿,估计也能给我留些,粗茶淡饭,一起凑合一口…”
郭心阳忽的用食指压住自己嘴唇,雍澈缄口不言,侧耳倾听,便察觉到不知哪家的房顶上传来细碎紧凑的踏瓦声。
二人瞬间警觉起来,在黑夜中背对而立找寻声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