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行了个礼,道声叨扰,这才迈进殿内,似乎未见这满室的狼藉,也未见或死或伤的众人,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殿西的墙根,卸下行囊,打起坐来。(手机阅读请访问)
徐垄屏见了心奇,向那老道笑问道:“道长,可擅超度法术道场?”
老道闭目答道:“不擅。”
徐垄屏笑道:“道长勿怪,此间有我两位刚刚过世的朋友,又见您包袱里裹着桃木剑,这才冒昧一问。”
老道仍是闭目道:“贫道这柄破木剑,只弘阳道,不理阴曹。”
“哦?”徐垄屏奇道,“一柄桃木剑,不是辟邪驱鬼,超度往生,却是弘阳间道的?这个说法新鲜,恕敝人愚钝,实不知道长怎生弘法?”
“遇着见不得的妖孽,仗剑降妖便是。”
“可是您闭着眼睛。”徐垄屏笑道。
“一则不忍见道观衰颓,二则不愿见殿中秽物。”
“道长说的是这两具尸身?”
老道摇了摇头,“虽亵渎斗姆,却非其本愿,算不得秽物。”
“那何物才是秽物?”
老道扬了扬斗笠,终于露出精气充盈的双目,“是人心。”
“芥尘真人!”雍澈惊道,“您…您老人家来了!”他见郭心阳神色平和,心中起疑,“黑毛狐狸,你…你早就知道真人会来?”
郭心阳也不答话,只是俯身向芥尘叩拜道:“徒儿见过恩师。”
芥尘道人揭下头上斗笠杵在墙根,缓缓从行囊中取出桃木剑,反手提在身后,“令尊令堂遇难之时我能未及相救,是我平生大憾,今日好歹是赶上了…”
“原来是武当芥尘道长。”徐垄屏谦声道,“久闻道长是剑仙李大人门中前辈,今日一晤,三生有幸!”
芥尘道人并不理会,仍向郭心阳淡淡道:“大光你伤在何处?可有大碍?”
“雍子澄已替徒儿疗伤,暂无性命之虞。”
芥尘道人微一展颜,问道:“伤你之人现在何处?”
“已殒命于他人之手。”
芥尘轻轻捻须道:“如此最好,免你再念凡尘恩怨。我们这便走吧。”
“慢!”徐垄屏抬手道,“烦请道长留步!”
芥尘道人扬眉向他一凛,“这位居士何故相留?”
徐垄屏笑道:“非是在下强留道长。”他向殿外一指,“下雨天留客。”
殿外,霏霏绵雨又飘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