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垄屏冷笑道:“雍公子和我讲道理?呵呵,你刚刚点了我几指?不怕我冲破穴道?”
“你周身一十九处要穴无一遗漏,已被我尽数封住,双臂双腕关节我也已卸下,筋脉也被我用重手法勾断。若能冲破穴道,你就可以爬回家了…”
徐垄屏哈哈大笑,“好手段!重伤之余仍能如此周密,我真是看了你!”徐垄屏颤声道,“雍子澄,你可知道自己现下伤势如何?”
雍澈强自站起身子,咬牙道:“我还能…还能走回家…”
“你虽杀得了我,却再不能使出拂兰指!”
雍澈捡起地上的沧波剑,拖着步子走向伏在大殿门槛上的郭心阳,俯下身子在他人中穴上由轻至重按下一指,郭心阳随即悠悠转醒。
“徐大人。”雍澈向院中沉声道,“既然我已废了你的功夫,拂兰指便可就此绝迹。”
郭心阳听了这话不解,“子澄,扁毛畜生,你…”
“不碍事的。”雍澈奋力扶起起郭心阳,搀着他一寸一寸的挪步至塑像般呆立的徐垄屏身前,“徐大人,你刚刚失言了,在下是天生的郎中,只救人不杀人,我不会杀你。”他将沧波剑递给郭心阳,又道:“杀你的,当然是芥尘真人的传人。”
徐垄屏瞥了瞥双目喷火的郭心阳,又看了看神采不再的雍澈,冷哼道:“郎中?好一个伪善的郎中!自己不来动手,却将凶器交予旁人…”
郭心阳默默拔出沧波剑,奋力向他刺去。
“慢!”雍澈拉住他持剑的右手,“心阳,他…他已自尽了…”
“何时自尽的?如何自尽的?”郭心阳怒道,“他怎么可以自尽!”
“你拔剑时,他咬破了藏在口中的药丸,你看他的面色紫青,气息也已停了…”
话音未落,徐垄屏七窍便已开始流血。
雍澈叹道:“正好,免得脏了你的手…”
“你忘了,我的手早已脏了。”
雍澈摇了摇头,“那也不能脏了芥尘真人的剑…”
郭心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可是芥尘真人…”
郭心阳骂道:“剩下的几条鲤子迷药已解,不知何时便能回复功力,万一哪个胆大的还敢回来,我们再无还手之力。你已为我尽失武功,我不能再累你丢了性命!”
雍澈分明感到郭心阳的身子在剧烈起伏。
二人互相搀扶,步履蹒跚的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破败的斗姆宫,走出漆黑的深巷,走上雨后偶有灯光的泥泞长街。
“现在去哪?”雍澈低声问。
“去你家,我已有安排。”
雍澈苦笑道:“你还真想过我们能活着回去?”
“我,我根本没想到会…会变成这样…”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拦到一辆人力车,车夫到了近前才见二人满身是血,正要跑开,雍澈再不顾斯文体面,沧波剑出鞘一挺,恫吓住那车夫,这才上得车来。
一路上,郭心阳仰头望月,眼中再无神采,只剩满目冷月清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