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不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若说自己要走几千里路去洛阳,怕是要被这人当做疯子。
驿丞见他也不答话,便继续说自己的:“昨夜的宿金便罢了。辰时已到,饿否?此乃官驿,尚有粮米,今只消三十钱,便可予一顿饭食于汝。”
三十钱?!出了涿县这新手村物价就这么贵吗?白居不易看了看腰间,庆幸自己的钱袋还在,打开看了看,心中不禁叫苦,这哪儿有三十钱……
“若无三十钱,二十钱也可兑水吃些干麦饭。”
白居不易面露苦色,心想那伙人的尸体应该还没刷新,该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的。又想到那伙人自己都说很久没吃饭了,估计身上除了些用来拦道的破烂装备也就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了。
“尚不足二十钱?”驿丞眉头紧锁甚是不悦,“十钱罢!半块剩饼与你吃了!”说罢从袖口里掏出半块干硬的饼来塞到刘备的手里,然后便自己去倒他腰间的钱袋,将里面的钱币都倒在手上,三两下便数完了总计十九钱,拿掉十钱,将剩下的九钱又滑进了那空钱袋里。
白居不易也眼巴巴地盯着,知道自己现在只剩九个大子在身上了,“敢问驿丞,此去洛阳有多远?”他边开始操作刘备嚼饼边落寞地问道,开口之前就做好了绝望的心理准备。
“约莫两千里路,翻山济水,比涿县至此处这等平地难行十倍有余。可是家中有人在那皇都之中?”说完驿丞便开始上下打量刘备,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刘备有这么有发展的亲戚。
两千里路,身上除了这9钱就只剩下这些刀伤了,能不能活着走出幽州都是个问题……白居不易没真吃饼,但似乎也尝到了这饼的苦涩。
白居不易的升官发财梦被现实无情击碎后,他需要想点谋生计的辙了,“方才足下言道乃官军救了小子,不知小子之恩公现在何处?”
“几位军爷怎敢在此处耽搁?交待了本丞几句便跃马北上去矣。”
“边塞募兵否?何处可入行伍?”白居不易想来想去,还是去当兵最切合实际,也最有益于日后的发展。
“幽州之人,苦兵役久矣,而今鲜卑犯境,州中百姓多传其族非人哉,食人饮血,力大如牛,边军因之叛逃,十之六七,州人为避征募,或自断手足,或逃窜海外,竟还有甘愿从戎之人!”驿丞恳切言道,说完便两眼放光地看着刘备,把白居不易看得十分不自在,“方才实乃鄙人眼拙,贤侄小小年纪,高义如此,实在令人钦佩之至!上谷、渔阳两郡近年常募兵,城门处便贴有榜文,设有军曹,以供登名造册,引入营中。”
白居不易原本动机不纯,被这驿丞夸赞了一番,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就怕说多了露出马脚,便急切问道:“出门后该如何走?”不知怎么就到了这范阳驿,不看地图他可一点也搞不清自己该怎么走才能到驿丞说的地方。
“若去上谷,出门东向,过乱榆林,经涿县,走城北官道,逢岔路望西北而行,少则三日,多则四日便可到那沮阳城。若去渔阳,则自涿县走城东官道,经广阳,过渔水,四五日便可到那渔阳城下。秦二世发闾左戍边便是此城,只不过陈涉于大泽乡为大雨所阻,度已失期,便揭竿而起,并未到该处,但亦可知此处常为外族侵衅,乃至险之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