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嗣从来没有想过能遇见这样一个令自己痴迷不已的女人。自从那一次并不愉快的“邂逅”之后,只要一想起鱼盼盼,宋承嗣的心里就有一大团火在燃烧,灼得他血脉喷张口干舌燥。他甚至开始对其他的女人再也生不出一丁点的兴致,哪怕她们穿着最轻薄的衣衫,摆出最魅惑的姿势,发出最撩人的低吟。
这算不算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看了眼如蛇一般缠在自己身上不断地蠕动着的娇躯,企图用檀口香舌讨自己欢心的美人,宋承嗣不禁有些莫名的厌烦,粗暴地将美人甩到床脚,在美人疑惑而惶恐的目光中起身来到屋外,立刻便有下人迎了过来等待他的吩咐。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把她找到!”宋承嗣斩钉截铁地说道。
“胡闹!”一个充满怒意的声音与沉重的脚步声同时在月门外响起,正要领命离开的下人连忙跪伏在地摆出最为恭敬的姿态,就好像那个正迈步进入内院的颀长身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神明。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宋承嗣一脸不情愿地垂首肃立。宋溪岚的确只是凡人,可在许多松原人的眼里,他已经和神明没有太大不同。都是让人仰望和敬畏的存在。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看到儿子着上身站在院子里,恨铁不成钢的宋溪岚就气得浑身发抖,“你是我松原宋家的少主!”
“也只是少主而已”宋承嗣小声嘀咕了起来,“是了很多年了。”
“你——”宋溪岚气结,指着儿子的手指抖了好一阵子,却又颓然无力地放下,摆摆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这才长叹一声对宋承嗣沉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野种随时都可以入洞明?”
“那又如何?”宋承嗣闻言心中一紧,脸上却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又如何?”宋溪岚对自己这个儿子真的很失望,可失望归失望,儿子毕竟还是儿子,这个家业最终总要传给他。至于在别人眼中远比宋承嗣要出色得多的宋承宗,宋溪岚从未考虑过。他不愿考虑,甚至连提都不想提那个野种。对于极为爱惜羽毛的宋溪岚来说,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和最刻骨铭心的痛苦,他怎么能告诉别人自己是被逼无奈才睡了那个?或者说,被那个睡了他?
“孩儿知道您要说什么。”宋承嗣打着哈欠说道,“不就是担心孩儿争不过他么?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他争不过孩儿的。只要您准许孩儿放手施为,孩儿随时都能让他去死。”
“就凭你?”宋溪岚瞪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顿道,“大言不惭!”
“是不是大言不惭,您很快就会知道了。”宋承嗣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心里却满是恨意。
老东西还是那么吝啬,连一点权力都不肯给自己啊。老东西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自己不是唯一有资格继承宋家偌大家业的人么?为什么时至今日也不肯给自己一丁点的权力?甚至在明知自己的松涛剑法已经到了瓶颈阶段,却仍然不肯让自己研习后半部剑诀?
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宋承嗣看着宋溪文愤然离去的背影,眼中闪动着残忍的光。
最多再有半个月,项州那边就该有消息了。等到那时,自然有人会替我取走你这老东西的性命!
一想到与项州那边的交易,宋承嗣就激动不已。没想到啊,整个松原都没有人赏识的自己,却在项州遇见了伯乐。还灵剑诀这等失传多年的精妙剑法居然都毫不犹豫地送给了自己,还承诺助自己杀死老东西,好让自己继任家主之位,而作为交换,自己只需要率领宋家与铁旗盟联手对付刀王门而已。
铁旗盟是什么样的存在?是数十个帮会联合而成的,能够和刀王门在项州分庭抗礼的势力!项州武林向来有“东金鹏、西铁旗”的说法。金鹏指的便是南溟刀王姚方伯的金鹏刀。
姚方伯已经老了,他的金鹏刀还能不能振翅高飞遮天蔽日还两说,否则又怎会借闭关的名义躲了起来,只是让他的女儿姚含曦执掌刀王门中大小事务?女人么,就该洗干净在床上伺候男人,哪里懂得如何经营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门派?以铁旗盟的实力,加上宋家的底蕴,联手之下姚含曦那个小娘们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宋家的势力不仅能进入项州,自己这位新晋家主的名头也能震惊江湖,加上到手的还灵剑诀,简直就是一石三鸟的大好事!
是时候教老东西“让位”了。
宋承嗣一脸阴鸷地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