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无距”这种说法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成为了一种虚幻缥缈的传说。直到横空出世的岳之南某次酒醉,用一柄寻常解腕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时“斩断”涂州六分溪那相隔百丈的两道瀑布之水。人们终于明白,原来这世上真有人能将轻功练到“无距”的地步。
无距,从字面上理解就是没有距离。这就是青妖眼中轻功的最高境界。一个能够将轻功练到这个境界的人,眼中已没有“距离”这个概念。只要他想,即便天涯海角也是抬脚便至。
这固然还是一种夸张。
可是岳之南能用一柄凡铁所铸长不及一尺的寻常解腕刀,在同一时间令两道相距百丈之遥的瀑布断流,用“无距”来形容他的轻功好像也不算太夸张。
老黄的武功修为与岳之南所差无几,两人的轻功也难分伯仲。叶青衫的轻功虽好,却终究也只得了岳之南一句“登堂入室”的评价,他又如何追的上老黄?哪怕老黄的身边还带着一个鱼盼盼。可鱼盼盼也不会成为老黄的累赘——她的轻功好像也不比叶青衫差多少。
叶青衫不知道两人为何要“躲着”自己,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修罗香越来越迅速地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不得不放弃追赶老黄和鱼盼盼的打算,趁着自己还没有彻底变成一个心中只有无边杀意的怪物远离项州城,远离一切人烟。
只是叶青衫并不知道,即便他已经倾尽全力施展轻功,却还是有人能在数十里外便对他的行踪去向了如指掌。
这个人是安史子良。
似笑非笑地看着下人收拾着杯盘狼藉的大厅,安史子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有些草率了。”
宋承嗣原以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正要认错道歉,却听见仍旧抱着一只硕大的酒坛不停地朝嘴里倒酒的万靖瓮声瓮气地说道,“反正都是要他拿人命做磨石以砥砺锋芒,这样岂不更省事?再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这小子的布置我做了些改动。”
“老夫说的是修罗香!”安史子良罕见地露出怒容,一股澎湃气劲喷薄而出。宋承嗣毫无防备之下竟遭池鱼之殃,被拍得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大厅那两人合抱的立柱上喷出一道血泉。
“我又不知道谈老板会舍得用修罗香这么霸道的玩意儿。我只是让他别理会这小子的安排,替我想办法激起叶青衫的杀心而已。没想到他做的这么彻底……”抛掉手中已被震碎的酒坛,万靖瞥了眼正扶着立柱不断呕血的宋承嗣闷声嘟囔了一句,随即又摇头嗤笑道,“话说回来,这家伙的爹妈还真他娘的会起名字,叫什么不好,偏要叫‘老板’,姓谈名老板,谈老板,嘿嘿!”
“胡闹!”安史子良狠狠一甩袖子来回踱了几步又停下来,沉吟片刻又突然看向一脸委屈的宋承嗣阴恻恻地说道,“让你布置的那些人手都动起来吧,送给他杀!”
“啊?可是——”宋承嗣闻言不禁怔然,那些人手可是他自掏腰包找谈老板这样的人雇来的,若是用来对付叶青衫也就罢了,成不成宋承嗣都能想的通,可白白送给叶青衫杀又算什么事?自己已经不是松原宋家的主人,口袋里的银票可是花一张少一张。
“已经花出去的银子,总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