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姚含曦很想弄清宋承宗的来意,可当姚方伯委婉地表示要与宋承宗单独谈谈之后,出于对父亲威严的维护,姚含曦还是顺从地退了下去。
对于姚方伯的举动,姚含曦虽有些不满,却也能够理解——眼看着自己羽翼已丰渐渐成势,姚方伯总会有些担心自己脱离掌控。若是自己一心想要帮刀王门问鼎江湖也就罢了,可偏偏因为安史子良的一些举动和楚明月的到来,让姚方伯察觉到了异样。警惕之余,对自己的提防也就顺理成章。
好在叶青衫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
姚含曦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而叶青衫走出的这一步对她的意义,就连安史子良那只老狐狸都不可能知道。
再怎么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精明的猎手。姚含曦自认还做不了猎手,却可以选择与猎手站在一边。所以她才能底气十足的与安史子良交易,甚至纵容他们与青风暗中在项州留下诸多布置。在姚含曦看来,他们所有的努力,到最后都只会为自己做嫁衣。到了那时,就算姚方伯亲自出手,也无力阻止自己。
心下稍定,姚含曦开始将注意力转向项州城近日的变化中来。自从自己代表刀王门表态之后,项州城中就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尽管已经已经明确表示魔道之说只是宋承嗣的片面之言,可还是有许多人出于私心选择相信,甚至彼此心照不宣地企图“证明”这个说法——杀死叶青衫和杀死魔道叶青衫的区别,再愚蠢的人也能明白。眼下青风与天玄四座虽仍未展开全面交锋,可大小冲突已然此起彼伏,江湖大乱在即,任何人只要能获得诛杀魔道叶青衫的功绩,哪怕仅仅只是这个名头,都可以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混乱局面中抢得莫大先机。
可是叶青衫真的不能死啊。至少现在还不能。
自己的布置还没有完成,那些取代了北门老院的人也没有进一步表示,他的价值还没有被榨干,怎么能死在这些早已落入一个巨大的圈套却依旧茫然无知的人手里?
“叶青衫回来了没有?”迈步走进书房,姚含曦侧脸问向早已恭候在此的姚义詹。
“回掌门的话,据属下的人刚才回报,叶青衫尚未返回。”尽管年纪要长于姚含曦几岁,姚义詹一脸恭敬地欠身答道。自从楚明月入府以来,姚义詹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分量重了许多,可越是如此,他表现得就越低调。如果不是因为一些意外,姚义堂早该死在步云宴上,对于姚含曦的心狠手辣,姚义詹深有体会。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该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背叛者的下场从来都不会太好,而的下场则往往比叛徒更凄惨。姚义詹不敢想象自己夹在姚含曦和楚明月之间会是怎样的处境。
“宋景和齐光腾还有这个本事?”姚含曦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按她原本的预计,这个时候叶青衫早该杀掉那两个被自己骗去送死的人才对。
“谢七娘现身了。”
“原来如此”姚含曦闻言不禁冷冷一笑,“这么说来,安史子良他们也布置得差不多了是么?”
“属下倒觉得未必”姚义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除了谢七娘之外,还有一些不知来历且悍不畏死的高手现身,看起来似乎是叶青衫的帮手。这些人一露面便不惜摆出以命搏命的姿态,强行逼走了谢七娘。属下的人出于谨慎,便没有多留。而谢七娘当时的反应,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些人会出现。”
“宋景死了没有?”
“宋景死没死属下真不知道,毕竟以谢七娘那神鬼莫测的用毒手段,莫说是属下的那些人,就算是属下亲至,也未必能知道。”
“那你就带些用剑的好手去半路等着!以宋景那小子的头脑,想必已经明白过来,你们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项州!事情做得漂亮些,别留下什么手尾!”姚含曦杀气腾腾地冷笑道,“齐光腾若是识相便罢了,但宋景必须死!我要让他叶青衫除了我项州之外,哪里也去不得!”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