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子谦的名字里虽带着一个“谦”字,他的性格却从来都与这个字没有任何交集。这似乎是公冶家的“传统”——
公冶子让向来不“让”,反倒凡事都喜欢争上一争;公冶子敬对谁都没有一点敬意,在他的眼里,世上的人只有“自己已经打得过”和“自己将会打得过”这两种;至于公冶子健,则早在襁褓之中便已夭折。
也许,是公冶氏的长辈们早就对他们足够了解,所以才特意在名字里寄托上对他们的期许,希望能带来一些改变,补足他们所缺少的某些东西。又或者,是老天给公冶家开了一个玩笑也说不定。
既然公冶子谦不谦,公冶子敬无敬。
于是当叶青衫婉转地表示自己几人并不想惹麻烦时,公冶子谦和公冶子敬双双将他的话理解成了目中无人,换而言之,就是挑衅!面对如此挑衅,问天阁公冶氏除了宗主公冶子让之外的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通常都只有一种——反击,最狠厉无情的反击!
一身褐衣的公冶子谦将负在背后的双手移到了身前,一身紫袍的公冶子敬始也开始挽起衣袖。两人的动作不同,表情却布满同样的怒火,双眼闪着同样的厉芒。
“藏头露尾,鬼鬼祟祟,你的话,谁信?”话音未落,两人四掌已幻出漫天重重叠叠的掌影,仿若狂风漫卷,又如黑云压城。一出手,便是问天阁的镇山绝学问天掌第一式——何由考之。
天地未分之前是从何而来?此问无人能答。所以公冶子谦与公冶子敬的漫天掌影到底是怎样击出,也没有人能知道。不知掌影从何而来,又当如何分辨真假虚实?无从分辨真假虚实,又该怎样加以应对?仅仅只是第一式,就已经让退到远处观战的人群发出阵阵喧天的惊叹。
天玄四座果然名不虚传!传闻中一直敬陪末座的问天阁已是如此,那首座承天长孙氏又该是如何强盛?也难怪那个能逼得青妖鱼盼盼远走峫岭的青风新主林秋蝉都不得不在天玄四座的反击下节节败退。
两人出手不凡,叶青衫的应对却更是让人叫绝!
在公冶子谦与公冶子敬身形闪动的刹那,叶青衫就已经对二人的实力有了大致准确的判断——在他之前所交手过的所有用掌高手里,除秽齐剑丘当属第一,而眼前这两人的掌法虽变化多端难辨真假,可与齐剑丘以掌作刀的“风起萍末”比起来,差距之大简直有如云泥。当时的叶青衫就已经能通过本能“看”出齐剑丘的出手虚实,今时今日,他又怎会被两人那真真假假的掌影所迷惑?
“不可考,那就破了吧!”
一声缥缈得仿佛不在人间的轻笑幽幽地穿透了漫天掌影,又传进了公冶子谦与公冶子敬的耳中,与之同时到来的,还有自两人手掌上传回的、如山崩地裂翻江倒海般的内力!以两人数十载寒暑不辍苦练而来的精纯修为,竟被叶青衫以一敌二震得倒退数十步!就算有大意之嫌,可看那叶青衫并没追来,只是站在原地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公冶子谦与公冶子敬就知道即便自己二人没有大意轻敌,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无非是多退还是少退几步罢了。
“好毒辣的眼睛!好深厚的内力!”两人异口同声,话音未落已然再次出手,这一次,他们无比默契地直接跳过问天掌法最基础的那些招式,双双祭出问天掌最后也是最霸道高明的三式——何以窴之、何以安之、何罚何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