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骨咒山大族长都做不了主,何况你呢?”维杜因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欲走。奥尔卡看着他的背影,幽幽一叹。他忽然发觉,这个大魔导师,老了。感慨了一会儿,他回头去看地上的女人。
女人的身体开始呈现一种木质纹理,一缕土黄色的烟尘从她体内飘散而去。奥尔卡惊讶地蹲下身拎起一只胳膊喃喃自语:
“难道说,我与维杜因联手才能战胜的怪物,竟然是一具木偶吗?”
帝国的大选也基本上告一段落了。虽然一些旧贵族不打算让拉尔多与众门徒得逞,但亚萨斯早就教了拉尔多应对之策。亚萨斯先公开发表声明称,自己只不过是先皇的养子,能够成为莫比乌斯家族一员已经受用不尽,不敢再奢求能够获得继承权。他这样的举动,不但是旧贵族,也赢得了以雪纳瑞等人为首的新派人士的好感。随后,拉尔多忽然向宫政司揭发:亚萨斯与贝亚娜有染。这消息却出人意料没有引起多大震动。
大家普遍认为,亚萨斯本就不是先皇亲生,就算与皇女有了些超乎寻常的关系,那也无可厚非。有一些人则认为,这事双方有错。随后又引起了更大的争论,有的人说是贝亚娜勾引亚萨斯,有的人说是亚萨斯监守自盗,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道格薇是赢定了。这让很多人高兴,例如拉尔多的一众门生;但也让很多人不舒服,例如一些与道格薇政见不合的人。
这之后,又有一个小道消息传来:“贝亚娜离宫出走,不知道下落。”但还没灯这消息传开,人们的兴趣完全被另一件事所吸引:登基大典。
登基那天,举行了非常盛大的典礼,有多盛大呢,据史官说,超越了所有先代帝王。有意思的是,拉尔多册封亲王的典礼与登基大典是一同举行的。并且规格,同样超越了所有亲王。虽说作为女皇的丈夫,亲王是必须拥有的爵位,但他与道格薇尚未举行婚礼。而如此逾矩的行为,引起了一班守旧派的不满。
拉尔多不在乎这些,道格薇同样也是。典礼上,二人虽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火一般炽热的目光却是人山人海都不能够隔断的。
三天,拉尔多觉得很累,大典一结束,他回枢密院看了一会儿文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刚睡了没一会儿,莉兹贝特将他摇醒。拉尔多勉力睁大睡眼,莉兹贝特就坐在他对面,手中还捧着一只酒杯。
“啊,主席,有事吗?”拉尔多揉揉眼睛,问。
不知是不是拉尔多的错觉,他觉得莉兹贝特有些紧张。“啊!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拉尔多笑着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莉兹贝特将酒杯递给他:“你喝了它吧。”
拉尔多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双手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喝过后,他问:“你给我喝酒做什么?”
莉兹贝特红了脸,不看他,只是她的手在桌下无意识地抽动。拉尔多还想再问,却觉得自己的头阵阵晕眩,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终究没能成功。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眼皮却越来越重。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眼中最明艳的一抹色彩,便是莉兹贝特身上的红裙······
第二天,亚萨斯来朝觐新皇,道格薇没有以君臣礼节接见,而是以宫礼接见了他。
“虽然我继承帝位,但你我还是姐弟。”道格薇说。亚萨斯点了点头,面有悲戚之色。道格薇心思灵透,很快猜到,他是因为贝亚娜而伤心。
“你们两个发生这种事,也不能算错。因为你们之间并无血亲关系,与人伦纲常无碍。你放心,她是你的妹妹,更是我的妹妹,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她也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才离开的。”
亚萨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对了,我们一起去看看拉尔多吧。他忙了这么多天,虽然累,不过昨晚他睡得早,现在应该在枢密院了。”道格薇笑着提议。亚萨斯不置可否,只是站起身来。道格薇也十分理解,没有责备他,只是站起身来往枢密院走。哈克玛尔想去准备轿辇,道格薇却摆了摆手:“我们走着去,正好吹吹风嘛。”哈克玛尔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三人很快到了枢密院,众位顾问官见礼之后,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只有艾格尼丝看到三人来,比较紧张。她一个劲儿冲着哈克玛尔使眼色,道格薇一心观赏枢密院没有注意,但亚萨斯却察觉了。他之前的颓废一扫而空,开始琢磨起来。
“这小丫头是拉尔多的弟子,也是贴身照顾他的,今天怎么如此怪异。”他走到道格薇身旁,一边与她交谈吸引她的注意力,一边留心着艾格尼丝。
哈克玛尔见四周无人,走到艾格尼丝身旁问:“怎么了?”
艾格尼丝看看左右,低声说:“早上我去叫老师起床,却发现······”
“发现什么?”哈克玛尔漫不经心地问。
“发现莉兹贝特睡在老师身边!”艾格尼丝轻声说。
“什么!”哈克玛尔着急地问:“现在他们还在房里?”
“是呀!我掩上门出来,就听说陛下到了,想叫醒他们也来不及了呀。”
哈克玛尔暗骂一声:“这可真是时候!”艾格尼丝苦着脸看着道格薇,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