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撤了席,老城主为大家安排了休息的房间,大家也就去休息了。只有奥格登去看望同伴了。老城主亲自为他引路后,自己睡觉去了。
“你怎么样?”见四下无人,奥格登低声问道。
床上的女人掀开被子坐起身,“我没事。”
“我就知道,有火精灵血脉的你,怎么可能是什么发热,一定另有缘故。”奥格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人伸了伸胳膊,“我不过是装病提前帮你打探一下。这老头钱倒是聚敛了些,但人不坏,专门为我请了医生来看。我都没有施魔法就瞒过他们了。”
“这样简单就瞒过去,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医生。”
“你不也说了么,我是火精灵后裔嘛。这种事是信手拈来。”女人洋洋得意地说。
“好了,奥黛丽——”奥格登打断他,“既然他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罪,我们就放过他吧。”
“可是这样做,大帝知道了会不高兴吧。”女人有些担心。
奥格登想了想,很笃定地说:“不会,大帝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我倒觉得他是借此机会考验我与你的能力。假如处置的好呢,自然皆大欢喜;处置不好,大帝还没对外公开任命,还有反悔的余地。”
“但愿如此吧。为什么你会放过他?凭他收的那些钱,我们足可以控告他。”女人半睁着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他已经上了年纪,让他安稳地度过余生吧。毕竟在这苦寒之地坚守了十多年,就当是为他的辛劳吧。”奥格登似乎很有些感慨。女人握住他的手,带着些许安慰说道:
“我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个鼠目寸光的笨蛋,也不枉我从赤湖城跟你来这里。”
“这里很冷,我怕你吃不消。”奥格登低声说,
“一开始么,会有一点,后来就完全不会了。人总是会慢慢习惯,对新环境的适应,也是对自己的考验。何况有你陪着,你说呢?”女人靠着他的肩膀喃喃自语,奥格登笨手笨脚地拍打着她的背,却惹来她一阵娇笑。
“好了好了!刚夸了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又现出来了。怎么样?你这一路还顺利吗?”
“还好。我顺手救下了一队士兵,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护送什么重要人物的。”
“重要人物?”女人想了想,问:“与雪松城有关?”
“一定是这样,否则不会这么巧。”
“但一定不会是针对我们,否则没必要在雪松城外这么近的地方,是不是?”女人听他讲完事情经过后,若有所思。
“我觉得那个小女孩最有可能是被保护的目标。可我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令老城主为她打掩护。”
“打掩护?怎么回事?”女人疑惑地问。
“谁知道呢?大概是小女孩玩心大起吧。算了,他们一行不像有恶意,否则城主不会放他们入城。这种时候,他是谨小慎微生怕出事的。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考虑太多。”奥格登说。
“那······还是周全一点好。这样吧,你多跟那个小女孩聊聊天,你不是救过她的卫队么?她不会反感你的。”女人想了想,拿定了主意。
奥格登却不以为然:“跟她?聊什么呢?我们之间并不认识啊。”
“那你没去赤湖城之前,也不认识我。现在怎么······”女人说着说着脸上一红,住了口。
“现在怎么了?”奥格登明知故问。
“别油嘴滑舌的。叫你去就去嘛,不会有害处的。”女人一把推开他,“我有点儿累了,先睡一会儿。”
“刚才用餐你怎么没去?你吃过了吗?”奥格登问。
“是啊,老城主的厨师在烤虎肉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烤好一块我就吃一块,之后我就回来了。”
“呃,老城主真是老眼昏花了。你这样吃他都没察觉到不对?”
“察觉到又怎样?很多事看懂了也没必要说对不对?他想的是晚年太平,而不是无事生非。一个人到老了才会感觉到时间是多么珍贵,才会去真正放下一切体味生活,竭尽全力享受每一秒。”
奥格登却好似没听进去,他低声说:“难怪只端上来一个肩膀。”
“说什么呢!快去快去,不要打扰我睡觉嘛。”女人开始柔声撒娇,他笑了笑,退了出来。
“干什么呢?”奥格登坐在城头上看日落,身后忽然传来一句。
奥格登回头一看,是席间问东问西的少女。他笑一笑,低声说:“过来坐。”
少女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你的武技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你为什么要学武技?”奥格登问。
“这样···就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就像你一样。”
奥格登沉声说:“学会了,你可能会很烦恼。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那也比与心爱的人天人永隔要好得多吧。”少女眼圈红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奥格登心底没来由一疼,语气也变得轻柔许多:“你想学吗?”
少女用力点点头,眸中的坚持令他心头一颤。他不由得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自己,也曾这般信誓旦旦的要变强,变得有能力,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不知不觉,天越来越暗了。他凝望着那轮红日,心忽然平静下来了。
“很好,那你明天还来这里,我教你。”奥格登说完,踏着夕阳的余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