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了一下，他也只好翻了翻白眼，道：“你们还是站起来话吧，这样我不习惯，我想问一下，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又昏睡过去多长时间了？”</p>
老恶魔迟疑地将孙女拉了起来，低着头道：“大概有三个自然月的时间了，三个月前，那个类人魔忽然从山上走了下来，将你扔在了床上，在这里呆了几天，一句话没就又回到山上了，在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在沉睡，一直都没有醒过来……”</p>
“是吗，才三个月的时间。”游牧目光飘到了远方，停了许久，继续问道：“你刚才这里是第九深渊，是什么意思，不要惊讶，我只是第一次来到深渊，你懂得，我要的是更为全面的了解，关于深渊。”</p>
“哦，原来如此啊，看来你是在其他位面成为恶魔的。”老恶魔想了许久，在女孩的不断催促下，这才道，“下层深渊分为九个位面，这里是第九个位面深渊，所以被称为第九深渊，统御这里的深渊领主是大恶魔厄罗，拥有四星的强大实力！”</p>
“深渊，就是这么个荒凉景象吗？”游牧走向了一颗类似于弯曲蘑菇的黑sè植物，随手一捏从粗壮的茎上捏下来一片漆黑，一股紫sè的汁液从植物上流淌下去。</p>
“不，像这里荒芜的地方很少有恶魔来的，我这一年之内也只见过你们两个恶魔而已，距离这里最近的恶魔城大概有也有一百公里。”</p>
“看来你算是恶魔中的隐士了？”</p>
“不，我只是个懦弱的恶魔而已，呵呵。”老恶魔笑了笑，“这里虽然艰苦，但是还算安静。”</p>
“爷爷喜欢安静。”女孩眯着眼睛笑道。</p>
“像你这么重口味的恶魔，可不多。”游牧看了一老一一眼，这个老恶魔有心事，但显然不想出来，随即鞠了个躬，“多谢你们给我提供了这么一张床，我想要先会会那个老朋友。”</p>
在山之上，苏堤失神地望着那片天空，一头红发随着污秽的风响飘动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腐朽破碎了。</p>
游牧见到这个恶魔武士身影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p>
“我把她埋了。”</p>
虽然苏堤并不懂得恶魔语，但在建立了契约之后，主仆之间便可以用jīng神进行沟通。游牧愣了一下，转而明白了苏堤是什么意思。</p>
苏堤仍是看着天空，似乎刚才那句话不是他的一般，游牧站在了他的背后，看着这个背影，皱起了眉头。</p>
“她一定很安详。”</p>
“不，她很痛苦，死之前的表情，仍是很痛苦。”</p>
“我是，她死在你怀中，灵魂一定很安详。”</p>
苏堤沉默了一会儿，道：“她只会更加痛苦。”</p>
“你非要和我抬杠吗？”游牧白了他一眼，心想凭什么让我看你的背影，想要走上前的时候忽然心想，如果我给他背影的时候，被一脚踹了下去……随即以人之心想着要不要将他直接踹下去。</p>
两者沉默了一会儿，游牧才问道：“是你救了我？在星界爆破的威力下，似乎应该剩不下我们。”</p>
苏堤很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仍然没有任何反应。</p>
对牛弹琴！</p>
游牧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恼怒，伸手指着武士道：“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奴隶，在主人问你话的时候，你应该不带一丝怨言，恭恭敬敬地回答我！”</p>
苏堤仍是没动，道：“我并不是你的奴隶，也并不是谁的奴隶。”</p>
“是我给了你生命，是我给了你力量！”游牧脑门上的青筋立刻崩了起来，“你怎么……怎么能这么无耻！”</p>
游牧相信，如果这家伙再撞他，这句话他肯定叉着腰竖着兰花指在这山上大骂。</p>
我建立的是主仆契约吗，擦！</p>
“给我站起来，仆人！”游牧手指一抬，感受到了苏堤的jīng神在不断挣扎。</p>
在邪能的影响下，竟然还有能力阻止恶魔契约，游牧不禁对这个武士有些刮目相看了。</p>
但契约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容易抗拒的，苏堤仍是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游牧，手中摸向了腰间的短剑。</p>
忽然电芒瞬间闪过，游牧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反抗的力量，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那剑尖在制约下停在了一步之外。</p>
“你想干什么，反叛吗？啊，但看起来，你没有这个力量。”游牧尴尬地嘿笑了一声，刚刚签订契约的仆人就反抗了他，这在恶魔中可以算是十分丢脸的事情了。</p>
“让我这般活着，还不如死了！”苏堤鲜红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生气，伸手朝脖子抹去，但手臂变得极为沉重，如何也抬不起来。</p>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的仆人。”游牧jiān笑了起来，“如果你想死的话，为什么不等我睡熟的时候死去？或许恶魔契约并没有自杀的那条规则，不是吗？”</p>
“在契约签订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的故事，白衣武士，你经历了同伴的诬陷，绝望与希望，爱人的离去……虽然你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请允许我用爱人这个词，这一切的一切太荒谬，但至少让你看清了现实，对于生命的理由来。”</p>
“就像凯罗琳那样的理由？”苏堤抬起双眼，满是愤怒。</p>
“在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从来都没有掌控过自己的生命，只有力量才能赋予你这个权利，而不是幻想与奢望，作为一个杀人的工具，或是连挣扎都困难的哀求，这就是你的一切？太可笑了，我给你一个理由怎么样？”</p>
游牧嘿笑了一声，如同智者般的双眼平静如水，“跟着我游览这个世界。”</p>
“仅此而已？”苏堤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恶魔会滔滔大论一通高深莫测的教诲，或者是照着什么古籍上的论述来两句，没想到就这么见到那的一句话。</p>
这意思就是跟他旅游吗？</p>
“用你的双足踩着那些所谓的上位者，践踏所有令你不快的嘴脸，爬到最高的位置俯瞰他们的乞怜！这不是复仇，而是重新订立的规则。”游牧冷笑了一声，“就是这种休闲的游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