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走了一步而已。”游牧咬紧牙，紧紧攥住了拳头。</p>
……</p>
布鲁维斯林的中央高塔中，城主坐在了代表他地位的座椅上，犹豫地看着眼前的恶魔。</p>
炎之熔炉，赛文。</p>
赛文已经在诋毁军团中服役了十一年，但是他当上将军，也不过才一年的时间而已，在那之前，他一直不是城主所关注的对象，在这身深红的盔甲下，他那副平庸的脸在厮杀中显然不会引起太多注意。</p>
但就是这么一个恶魔，忽然从下级控能，一跃成为了意能恶魔，城主只知道其中大概的过程，但并不想知道细节，毕竟这个恶魔如今已经是他手下的一员将军，能够带领他的大军攻城占地，毁坏屠杀，这些已经足够了。</p>
在几次与无主区域的群体的战斗中，他同样表现除了足够的领导能力，比如上一次在白虎平原上，他就用三百人的队伍，只牺牲了两名士兵，便将近千的乌合之众打垮了，将那些抓到的恶魔用手指粗细的铁丝相互连了起来，而且是从身体的某个能够引起剧烈疼痛的部位上，当他带着这串恶魔肉串，与哀嚎与惨叫走过白虎平原的时候，那些其他无主区域的恶魔们纷纷表示了服从。</p>
大厅中十分安静，城主已经吩咐所有恶魔退下了，对于赛文今天的到访，他并没有安排在日程之内，如今也不是他的休息时间，他本希望能够听到这位将军给他一个足够的理由，但是如今他所听到的，似乎并不是那么紧急的事情，反而有些无关紧要。</p>
赛文翘着腿，坐在城主的侧方，等待他的决定。</p>
城主伸出了一只手，那是一双枯瘦嶙峋的手，无法想象像这么一个年轻的面容，会拥有这么一双丑陋的手，但是就是这只手，操纵着布鲁维斯林的一切，甚至伸到了城墙外面。</p>
“你要知道，与弗拉罗的战斗即将开始，我们需要能够参战的力量，恶魔协会会为了增加一个成员，而感到庆幸，但是也会为了失去一个成员，而感到惋惜。”</p>
“我明白你的意思，城主大人。”赛文嘿笑了一声，早料到了他会这么，“但是正因为战争即将来到，而我的心却无法平静，我害怕我会将这种感情带到关键的时候。”</p>
城主冷哼了一声，问道：“你是在威胁我妈？赛文，你是在，如果我不交出来，你就要有什么行动吗？”</p>
赛文脸上的笑意更浓，虽然城主是在质问，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这代表了一种默许，“当然不是，我是在陈述事实，向你坦诚，毫无隐瞒。”</p>
城主沉默了一会儿，仍是无法做下决定，恶魔协会是他一手重新建立起来的，能成为深渊中数一数二的协会，并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现在，要他放弃协会中的成员？</p>
“你知道我的过去，城主大人，你也知道我的执意，如果我你不同意，我仍会坚持，这种坚持，超越了我所有的期望，我所有的需求。”</p>
城主盯着俯首面前的恶魔将军，他明白自己无法避免做出决定。</p>
“我总有一天，会后悔对你的放纵。”城主叹了口气，道，“会有那么一天吗？赛文？”</p>
赛文脸上一喜，“不，您会觉得今天的决定十分值得，因为您的信任会与我的忠诚永远同在，即使深渊毁灭，即使天不会再亮起来。”</p>
“但是游牧，我不会交给你。”城主冷冷地道。</p>
“那个男的？”赛文顿时有些不悦，“城主大人，他只不过是个协会中卑微的恶魔，从他的身上，我看不到希望，如果你觉得损失两名成员对协会来有些影响，我会带给您给多，更多，更多超越这两个成员的价值。”</p>
“你不要忘了，你也曾经是一个军团中卑微的恶魔。”</p>
“为……”赛文本想要询问原因，但是心中猛然一颤，随即睁大了眼睛，了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p>
“你不明白我真正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要找他的麻烦，但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城主将“不希望”的语气加强了一些。</p>
“恕我直言，你对协会的成员太过放纵了，这种放纵只会让他们觉得是一种无偿的恩赐，所以才会有那些背叛的发生，当布鲁维斯林将精力与资源投入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却想着如何反咬一口，只有军团，才是您最忠诚的布下，只有你的诋毁军团。”</p>
“你是要教导我吗？”城主猛然站了起来，“还是想让我改变注意。”</p>
赛文喉结滚动了一下，虽然他知道，城主是不会为了协会的成员和自己真正翻脸，毕竟两者相比，他的作用要大的多，但是如今在灵魂上的施压，却让他无法控制心脏不这么剧烈地跳动。</p>
“我想我该告辞了。”赛文弯着腰从大厅中倒退出去。</p>
……</p>
在一天清晨醒来之后，游牧以为今天还要像往常那样度过，每天过着相似的生活，对他来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p>
即使按照如今的速度，只要有两个月的时间，恐怕他就能达到意能的级别！</p>
虽然酒窖里的鲜血精华已经不多了，但是在他身体中没有和邪能完全融合的元素多的是，这些都储存在了他的身体中，暂时不用担心元素的收集。</p>
但是今天显然不是一个寻常的一天。</p>
一个游牧认识，却不熟悉的恶魔找上门来。</p>
大胡子绅士。</p>
他对于这个脑袋十分长的恶魔并不了解，只是觉得当一个恶魔的下巴和他的脑门一样长的时候，这个恶魔是聪明，还是喜欢多话？</p>
“你好，游牧先生，我首先对我冒昧的打扰而道歉。”</p>
“显然这个绅士的称呼，与你的行为举止也有着关系。”游牧嘿嘿笑了一声，“在我这里，不用这么多多绅士的礼数，我也不是一个值得你亲吻手背的优雅女士。”</p>
“呵呵，虽然你不是女士，但是你值得。”大胡子绅士扶了扶单边镜片，表情变得十分正经。</p>
他这幅模样，显然让游牧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p>
大胡子绅士正襟坐下之后，开门见山地道：“艾德给我传来了消息。”</p>
游牧装作惊讶地道：“哦？你们的私交竟然会成为我们两个的话题，难道是和我有关系？”</p>
“聪明，正是与你有关。”大胡子绅士微笑着了头，“不过我看你不喜欢绕圈子，所以我便直接和你了，艾德希望和你合作。”</p>
“合作？”游牧眯起了眼睛，这个词可以有很多的解释，“恶魔协会的第三十九条规定，成员是不允许与其他组织或群体有过多密切的交流，换做敏感的词，这里不允许背叛。”</p>
“没想到你竟然能记住那么繁杂的规定，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了。”大胡子绅士摸了摸胡须，道，“我当然知道这，但是这不属于背叛。”</p>
“但会被划归成为可疑的那一类，不是吗？”</p>
看着游牧的双眼，大胡子绅士忽然觉得，这双黑白的眼珠，似乎能够看透他的心思，总是先一步将他所铺垫的话堵死，在这双眼睛下，他不需要隐瞒，否则只会弄巧成拙。</p>
“不错，但那并不严重。”</p>
“我认为你能够提你的条件，和要求了。”游牧冷冷地道，他和艾德，以及面前的大胡子，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正因为对这忽然拜托的事情心中没底，所以自然不会有好脸色。</p>
大胡子绅士越来越觉得，只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他已经处在了被动上，而这种主被关系，不会因为如今是在谁的住所里而改变，但或许能够因为他要交代的事而做出平衡。</p>
他本来在心中已经准备了无数的辞，如今却都没有了意义，几次开口闭口之后，才缓缓道：“艾德发现了一处宝藏，希望能与你合作。”</p>
宝藏？</p>
这宝藏所指的是什么？</p>
“为什么是我？”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p>
“因为艾德，他在你眼中看到了与他一样的东西。”</p>
游牧心中一惊。</p>
他的双眼？</p>
这是他从人类的身份，所保留下唯一的外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