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继续了。</p>
在一次醒来之后，他无力地请求着，但是那些魔兽并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他能感觉到那些如饥似渴的眼神，能感觉到游走在身边魔兽的气息。</p>
他想过反抗，那只是徒劳的，他像是一个被施暴的少女，这些魔兽不会听他的请求，不会为他的悲惨而停止下来。</p>
不知道已经多少次了，他等待着四周那些魔兽们再次一拥而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呼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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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礼！”</p>
那些魔兽的声音在这声呼唤中消失了，他开始向上升去，但是头，并没有救赎的圣光。</p>
“游牧？”柏礼虚弱地张开了干涸苍白的嘴唇，手指动了一下。</p>
“等一下，我帮你解开这些铁链。”</p>
铁链？</p>
什么铁链？</p>
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了。</p>
游牧将一根铁链拔了下来，连着一片血肉，柏礼猛然挣扎了起来。</p>
“不要动，忍耐一下，否则这些铁链会带给你更多的痛苦。”</p>
“天啊，游牧，我记起来了，我怎么会记起来，他们割断了我的角，他们挖下了我的眼睛，不！他们挖了我的眼睛！”柏礼并没有因为游牧安慰而停止挣扎，而是更加地激动了，“弗朗多明戈，他就那么让我睁开着眼睛，用他的爪子……啊啊啊啊！”</p>
游牧也停了下来，看着柏礼在铁链的束缚下挣扎了一会儿，最终失去了力气，重新躺了下去，这才一言不发地重新解开其他的铁链。</p>
“我什么……什么也看不到了。”</p>
“为什么？弗朗多明戈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p>
“他……欺骗了我，为什么？”</p>
“我将永远都是这样，我仍然会被其他恶魔所嘲笑，我的眼前，将是这永远的黑暗。”</p>
游牧中途停了数次，才将这些铁链全部拔了下来，一直没有话。</p>
“游牧，弗朗多明戈在哪里？我要杀了他，我要他还给我从这里拿走的东西！”柏礼吸了口气，两行鲜血从空洞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为什么你不话？为什么不回答我？”</p>
“我本来想要安慰你的，但是很抱歉，我不懂得安慰，尤其是你现在这个状态。”游牧叹了口气，道，“你的为什么，有很多我也不能解答，但是我想反问你，你为什么知道我还在这里，我毕竟没有话。”</p>
“你不就是在那里吗？”柏礼苦笑了一声，一只手紧紧攥着棺材，虚弱让他无法抓紧，更加让他悲痛和失落，“这是一个幼稚的谜语，你在拿我开玩笑，不是吗？因为我已经是个废物，没有了双眼，我将永远无法用弓箭对准任何一个目标，我甚至连自己的手指有几根都无法查清楚。”</p>
“对于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游牧打断了他的痛苦，道，“我已经杀了弗朗多明戈，你对他来很有价值，他想要得到你的一切，所以你才会躺在这里，才会有如今的下场。”</p>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柏礼张了张嘴，几次发声都被悲伤中断了，“我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已经是一个废物，你救我还有什么用？我恨不得立刻结束了我的生命，就此结束了我这可悲的生命！我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垃圾，一个被玩弄，被丢弃，被轻视，被遗忘的可笑玩物！”</p>
“你感受到疼痛了吗？双眼灼热的疼痛。”游牧道，“我来救你是因为你还活着，这些疼痛也证明你还活着，我来救你是因为你是柏礼！我们都曾失去过珍贵的东西，但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再生存下去。这深渊中所有的一切都在逼着我们去死！但是深渊中的恶魔们，都用着自己的方式生存着！你不是懦弱的恶魔，站起来，你还有站起来的力气跟我走，我带你回去。”</p>
柏礼一句话不，过了许久，对游牧来，仿佛有几个时那么长的时间，他才扶着棺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p>
“我已经无法回去了。”柏礼慢慢地摸到了游牧，“我知道，失去了双角，失去了眼睛，我已经失去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已经死了，你如今让我活下来，我的生命将是你的，你愿意，成为这个废物的主人吗？”</p>
“我愿意成为你的主人。”游牧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