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光,贯穿了张弘毅和安雨菲的身体。
……
“哥哥,就这样结束了吗,一点都不好玩。”曲恩赐放下手部铠甲,嘟着嘴。
曲恩奇切了一声,不爽道:“总有一种给人扫垃圾的感觉,啊,心情太糟了。”他捂着脸,透过指间的缝隙,目光与明月交接。
“东篱市,到底还藏着什么?”
晚12点。
受到精神打击而昏厥的安德绪被宋人仁抬进医院。
昏昏欲睡的大夫根本没瞧出这灰头土脸的家伙就是东篱市首富,仅上了点生理盐水,便匆匆趴回值班室的被窝里去了。
两小时后。
安德绪疲倦地睁开眼,起先,他以为自己做了场噩梦,但是当目光触及到惨白的天花板和旁边挂架上的输液瓶时,他才意识到,那不是梦。
安德绪变得很平静。
平静得就像从来没有活过。
他拔掉点滴,缓缓走出病房。
沿着病区通道向前走,他不小心撞倒了一位少女,但此时他失魂落魄,眼里早已没了其他东西。他颤巍巍地穿过走廊。在走廊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睡着了的病患。
安德绪随手抄起那人放在旁边的拐杖,然后走进医院的逃生通道。
沿着楼梯,一层层向上,当到达顶楼上锁的大门前,他用拐杖作支点,将大门撬开了。
夜深,微寒。
高处视野下的城市在一片霓虹中变得迷离。
安德绪没有赏景的心情,他走到顶楼边缘,向下望去。
什么东篱市首富?
什么为了抓住凶手悬赏两千万?
到头来,真正害死雨菲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我不会放过凶手的。)
安德绪惨笑着,抬头望向漆黑的天幕,张开了双臂。
就在这时。
“等一下!”
一个少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安德绪转过头,站在他身后的,竟然是在楼道里被他撞倒的少女。
少女穿着病号服,尽管眉宇间还残留着悲痛,但是较之几天前已有缓和。
方晴,正在从名为愧疚的阴影中走出来。
“您是,雨菲的父亲?”方晴问。
安德绪无动于衷。
“我知道,雨菲的死让您很痛苦,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方晴慢慢上前。
(你什么都不懂。)
安德绪惨笑着,东篱市的夜色在噙满泪的眼中变得支离破碎。
“雨菲是我的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方晴流下了泪水,“本来,我打算跟她一起死的,但是、但是我没有这个勇气。”
安德绪微微颤抖,仍背对着她。
“我都知道的,叔叔……雨菲都跟我说了,我全都明白。那不是你的错,不是……”方晴低下了头,“你、你不能把它当成你的错,不然雨菲不会瞑目的。”
(别说了,孩子。)
安德绪平静了下来,耳畔,少女的语无伦次渐渐远去,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小女孩和父亲在公园玩耍的声音,那时的自己多年轻呀,还是一个一名不文,只知道要将全世界献给女儿的好爸爸,可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年轻人竟然把金钱当成了爱的全部证明呢。
“我不会放过凶手的。”安德绪低吟着,“雨菲,爸爸说到做到。”
他露出惨淡的笑容,然后向前一步。
刹那间,大地向眼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