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了,正在进行活检。”卫生院职员b强装镇定的回答。
“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向上级汇报,切尔诺伯格市中心出现感染者,这不是件小事,我们需要总局官方或者乌萨斯政府更进一步的解决方案和应急措施。”见职员a陷入沉默,卫生院职员b接话。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立即汇报,那那个住在这里的感染者呢?”定了定神,卫生院职员a随即继续问。
“根据现场的种种活动迹象来看,感染者应该是意识到了卫生局迟早会来,所以已经逃跑了,不过我们通过勘查现场残留血液的黏稠程度来判断,感染者应该还没跑远。”卫生院职员b冷静的回答。
“立刻撤离群众!封锁整个小区!进行地毯式消毒!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收到。”
“另外立即联系切城警方或乌萨斯特种军警!我们有麻烦了!”
乌萨斯时间深夜1145分;风加雨,切尔诺伯格001区;59泄洪大坝。
“哗啦啦!轰隆隆!哗啦啦!轰隆隆!”
坝口泄洪发出震耳欲聋的壮阔轰鸣。
苍茫的黑夜如古神的魔爪般倒扣整片苍穹,恶劣的天气冲散原先空中所有多余的装饰。湍急的狂风来回鞭挞开闸泄洪的59大坝,狂乱的雨水浸透大坝的桥身,卯足了劲冲刷坝身混泥土所筑的粗大基柱。
迷彩风衣修长的尾摆剧烈扑腾在漆黑的风雨中。
隐隐约约的,空无一人的宽阔大坝上,一个少年的娇小身影正在奋力向前狂奔。
“呼!呼!呼!过了这里!应该就到切尔诺伯格城郊了!应该!应该!应该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感受寒冷的风搅合着雨水如刀片般从自己脸上割过,冯帝月气喘吁吁的自言自语。
“只有活着,我才有机会想接下去的事情!”
“所以!我必须得跑!我不能坐以待毙!”
“等到卫生局找上门来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活着!活着!活下去!就像那首鹰角最新发行的ep所唱颂的那样!”
眼眶被雨水彻底模糊,冯帝月一边聆听大坝泄洪发出几乎快要贯穿耳膜的咆哮一边用力踩过一个又一个水坑。
“alive!!!”
终于,伴随着湍急的狂风再一次袭来,猛烈躁动的气旋卷起冯帝月脚下泥泞的雨水,吹乱他那头乌黑的短发,四道刺眼的庞大光束突然出现在大坝两旁。
心怀希望是好事,怀揣信念是好事,但若是绝望的权利过于强大,以至于已经到达了那种可以完全碾压希望的地步,那再怎么说,再怎么做都将无济于事。
当乌萨斯真正注视你时,你才会知道与乌萨斯为敌和乌萨斯与你为敌的区别。—赫拉格
在冯帝月变得越发僵硬的目光中,四架画着乌萨斯国徽的武装直升机从大坝两侧的下方袅袅升起,宽大的螺旋桨极速旋转发出类似机枪扫射般一乱串的巨响。
下一秒,四架武装直升机下方的高功率探照灯瞬间不约而同的汇聚,将大坝上狂奔的冯帝月如舞台上献唱的歌星般照的通亮。
“这里是乌萨斯特种军警队伍编号003!大坝上的感染者请注意!”
“请您立即停止反抗!配合乌萨斯卫生总院的调查工作!”
“这是为了你好!”
“再重复一遍!大坝上的感染者请注意!请您立即停止反抗!配合乌萨斯卫生总院的调查工作!这也是为了你好!”
军警响亮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传遍整条长长的大坝,宣告这场亡命大逃杀的结束。
虽然恐惧,但是冯帝月的脚步却奇迹般地依旧没有停下,现在的他满脑子只有“活着”二字,显然,当下他的想法就是抓住一切存活的可能跑出几米是几米。
“一次警告!感染者!停止反抗!服从安排!不然就地击毙!”
冯帝月没有停下,风雨中,他还在跑。
“二次警告!感染者!停止反抗!服从安排!不然就地击毙!!”
腿好像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刺眼的灯光下,冯帝月看样子是甘愿要做为自由而战的亡魂了。
“三次警告!感染者!停止反抗!服从安排!不然!就地击毙!!!”
“咔嚓!”直升机上,弹夹装填,子弹上膛。
只属于冯帝月的乌萨斯最后通牒下达完毕,乌萨斯军警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咻!”霎时间,数不清的麻醉弹从四架直升机上一同击穿雨幕,向下散射。
没有任何障碍可用做掩护的大坝上,面对如此几乎地毯式的扫射,冯帝月俨然只得变成一个只会移动的活靶子。
尖锐的针头狠狠扎入肌肉,药剂摇曳着消失于针管中。接下来,冯帝月的意识也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被即刻抹杀的干干净净。
在经历过好一阵踉踉跄跄的摇晃之后,冯帝月倒下了,只见他腿一软,承重的上半身重重摔在淌满雨水的桥面上,溅起水花,湿透的黑发搭满前额与太阳穴。
神志紊乱,恍恍惚惚,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自己已被装进了一个黄色的袋子里。
拉链“唰”一拉,两眼一抹黑,冯帝月的记忆就算是又抵达了一个节点。
至少,关于那段自己即将加入雪怪小队前最初的灰色回忆,如今的冯帝月只记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