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赤裸裸的威胁,已经是在明示姬旦。
不管“东夷奸细”这口黑锅你背不背,反正你的这条贱命,我尤浑是收定了!
可等尤浑转过身来,却看那姬旦正在用看待白痴一样,充满遗憾与可惜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不,我是想告诉你,今天你抓我进来容易,可是到时候要想请我出去,那可就是难上加难。”
自信满满间,连底牌都直接展示给别人看的尤浑有些发懵,合着他不是跟我服软,而是要嘴硬到底?
姬旦瞧了一眼还没转过弯儿来的尤浑,又继续说道:“至少,像你这种下大夫的货色,分量是绝对不够!”
一句下大夫,直接戳中尤浑那最不愿提及的伤痛。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被踩中尾巴,直接炸毛的猫一样。
隐隐约约,尤浑感觉,就连那平日里自己吃肉,也没少分给他们汤喝的狱卒,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戏谑嘲弄起来。
“不准说我是下大夫。”尤浑彻底暴走:“要叫我大人,知道吗!”
回首往昔,那些与自己同期入朝的官员,乃至于是些后辈晚辈,人家屁股底下的位置是越来越高,说话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
可自己在这下大夫这张冷板凳上一坐就是二十多年,至于晋升的动静,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恐怕就是一屁不放!
在朝,那些同僚见到人微言轻被整座所有人忽略的自己,一个个恨不得将鼻孔抬到脑门上去。
在家,那生性泼辣善妒的刁妇,那翻起的白眼和冷嘲热讽,比连吃三大碗米饭还要管饱。
平日里,是睁眼要钱、张嘴要钱、伸手还要钱。
拿了钱,就和那些表面姐妹买上些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购置一些奇形怪状的箱包装饰,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攀比炫耀。
可怜我一个下大夫,一月又能有多少俸禄,可供挥霍?
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在坊间被人恨的咬牙切齿,说什么哪怕是一把干骨头,我都能榨出二两油水出来?
实在是囊中羞涩,入不敷出啊!
若非如此,想我堂堂尤浑,又怎么可能会与同样在下大夫的冷板凳上,坐的比我还久的费仲勾搭成群?
实在是同病相怜,报团取暖啊!
被气已经到失去理智的尤浑,再也顾不得自己尊贵身份,抄起一根熟牛皮制的鞭子冲进牢房,今天非要将这个不光跟自己抢女人,还揭自己仕途不顺伤疤的小子,给活活打死,才能一解自己心头之恨!
你一个人人喊打的“东夷奸细”,居然还瞧不起我一个堂堂的下大夫?
谁给你的这个勇气?!
“说我不够分量?”尤浑咆哮不止:“那让谁来请你出去才合适?不如让当今丞相王叔比干来亲自请你如何?”
说话间蘸了盐水的皮鞭,便朝着姬旦抽了过来。
可就在此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直接打断尤浑。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