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稔而信任的声音，顾汐言下意识的抬眸，眼神里带着缱绻的迷惑，沉沉的朝白司夜伸出手。
唇角勾出一抹阴柔的笑意，裹挟丝微骄傲的满意，白司夜稳稳接住她的手。
触碰到他冰冷的指尖，顾汐言本能的微微一颤，那么寒凉的温度。可胸腔里却蓦然激荡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伴着无法克制的燥热，意识里陡得蹦出一个吓人的念想——她要，要得到更多……
本能驱使着身体，她迈出脚步。
却在下一瞬踉跄着跌倒。
白司夜眼疾手快，膀臂一捞，顺势将她带进怀里。
顾汐言倒坐在他的腿上，鼻端萦绕开一中惑人心魄的迷迭香，附着足以令她失去最后一丝理智的味道。
下一刻，她缓缓伸出手，轻挑地拂过他绝魅的眉眼，近距离的怀抱，浅浅满足了那身体里的灼热让她不由得想要更靠近一些。
顾汐言的身子在怀里微微颤抖着，白司夜眉心几不可闻的微微一蹙，这样的热情的小言，他还是第一次见，带着一种柔软的引诱。喉结上下一动，他抬眸，“她怎么了？”
没错，从前她与他之间很亲。
甚至，那段时间里的顾汐言，只允许他一个人的触碰。
可她却从来不会这样主动。
这样的厮磨很快不能满足她的干渴，身子里似乎有无数蝼蚁在啃咬爬行，她脸颊红透，脑子里倏地跳出些旖旎的画面，里面的男人眉眼如墨，或淡漠，或戏谑，或锋锐，是他拥着她，抱紧她……顾汐言抬眸痴痴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是！
他不是她欲念里那个人！
几乎是咬牙切齿，用了最后一丝理智，顾汐言低喘着开口，“是药，夜，带我，带我离开这里。”
白司夜看她满头大汗，甚至浸透了身上的衣服，那裸露出来的凝白肌肤上，萦绕开淡淡的粉红。
可她神色之间却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两人多年的默契，白司夜一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甚至明白了更深一层。
视线略过她咬紧的唇瓣，又落在她攥得死紧的小拳头上，看到她手掌之间那抹点滴的血色，白司夜蓝眸陡然一沉。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她对他，依然保持着克制……亦如当年，在这游轮上的表白，她淡淡的拒绝。
衣袖下，大掌蓦然成拳，下一刻紧紧环住她的腰身，温凉的唇瓣覆在她耳边，“去哪？”
这样的动作，对现在的顾汐言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折磨，她深喘一声，惑然抬眸，想要看清楚白司夜此刻的神情，可眼前却总是模糊一片，张了张嘴，那燥意更深了几分。
这一刻，潜意识里，她猛然想到一个地方，一个烙印在骨血里的念想，“回家……”
“家？”白司夜嫣唇轻勾，裹挟着丝许深藏的嘲讽讥诮，慢条斯理的开口，“小言，你的家，在哪呢？”
怀里的人身子一颤。
是了。
家？
她的家在哪呢？
她早就没有家了啊！
心底里忽然涌出难以启齿的苦涩，似无助，似挣扎，似决绝……最终却都泯灭成眸底的一片断壁残垣。
不知是此刻的脆弱，还是药物的催化，顾汐言只觉得好难过，好委屈，好孤单，她吃力的攥住他的衣袖，与当年如出一辙的模样，像个被吓坏了女孩，只依靠他，只相信他，“夜，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