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睁开眼睛就看到美女,本是件挺美妙的事。可是,若那美女拿着剑指着你的脖子,那就很不美妙了。
明烬垂眸看了眼那明晃晃的剑,眨了眨眼,道:“姑娘家家的,这般擅闯男子的卧房……”
他还未说完,便见眼前一道剑光闪过,几乎是贴着他的鼻梁,切断了头顶的玉床屏,“砰”地一声,碎了一地。
明烬颇有眼色的噤了声,“……”
玉笙原本在房门口站着,见状连忙跑进来,拉着她的衣袖,劝道:“张师叔,有话好好说。”
又对明烬道:“瑾七,张师叔正在气头上,你别怕,好好解释清楚。”
明烬却是一脸的莫名,问道:“解释什么?”
张晓一怒,手腕一转,那剑再次抵在他的咽喉,道:“还敢装傻?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明烬惊了一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连连摇头,甚至都忘了那把近在咫尺的剑了,“绝对不可能!”
也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张晓几乎瞬间就明白他在想什么,恼羞成怒得双颊绯红,瞪着他磨了磨牙,抬手斩落一道星光,斥道:“你这登徒子!无耻!”
明烬忍痛低呼了一声,抬头,就见右肩已经染了一层血色……他又躺了回去,只这么会儿功夫,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道:“晓晓姑娘想让我解释什么,能不能给点儿提示?在下实在是很不擅长猜女孩子的心思啊。”
“好!”张晓皱了下眉,隐起眼中的情绪,收了剑,往前走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烬抬眼,与她对视,眼中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语带不解,道:“我叫瑾七。”
张晓自然是知道的,他叫瑾七,是个孤儿,自小在豫章城街头长大,直到遇到那位传说中的杨师兄……所以,他说不清自己的来历,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张晓显然不是问的这个。
“为什么骗玉鸣喝酒?为什么套他的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明烬怔了下,略恍然,“就这事啊,早说啊,一大早动刀动枪的,多不吉利。”
他昨日的确是故意套玉鸣的话,也想过会被发现。毕竟,玉鸣那家伙实在不大靠谱,很难不被自家师叔发现偷偷喝了酒,遭到严刑逼供的时候把他供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玉鸣性子单纯,看不出他的别有用心,但其他人,肯定一听就能猜到。
明烬看向屋顶,目光略悠远,道:“我想救那只狐妖。”
张晓嗤笑了一声,明显的不屑,“就你?”
“我也没办法啊。”明烬微微叹了口气,道:“昨日我在豫章城街头摆摊,来了个书生,说他捡了只狐妖……”
他把叶知的故事讲了一遍。
他讲故事的能力可比叶知强多了,添油加醋……呃,不是,声情并茂的将整个故事的起承转合讲得绘声绘色。
穷书生如何如何十年寒窗苦读啊,夜宿山头如何如何突遇雷雨啊,如何如何好心的救了只受伤的狐狸啊,又如何如何悉心照料她,一路同行共渡难关相依为命啊之类的。
终于到了京城,穷书生求学却不大顺利,如何如何遭到师长的刁难,如何如何受同学的嘲弄,如何失意潦倒,狐妖又如何暗中相助,报答书生的恩情……最后书生如何通过蛛丝马迹发现狐妖的真实身份,如何的欢天喜地,如何诚心诚意的请她出来相见,狐妖又如何顾虑着人、妖殊途,犹豫不决……
“然后呢?”
张晓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话本也不敢这么写啊……听到最后,她已经忘了最初的问题了,见他停下,催促他继续,问道:“那狐妖现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