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决意等到天黑了再悄悄的溜出去,刚刚鸿禧和相蓝蓝在齐府闲逛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居住的厢房这边虽没什么人,但其实齐承泽和齐承运两家的仆役都在暗中盯着这里,想想也能猜出缘由,今日齐府已有人动了杀心,无论是大伯还是三叔,不管它们是否有参与,他们都不愿对方恶意栽赃罪名给自身,所以只好看住这矛盾的中心,以防止对方出手时,自己毫无准备。
齐承泽和齐承运二人与齐霖的父亲齐业年纪相差并不大,但齐霖出生时他父亲已近半百的岁数,现下,他大伯三叔的岁数也到了暮年,两人互相争斗了一生,本已经达到互相制衡的地步,不成想今日的变局一下打乱了这种平衡,这二人互相忌惮又互相憎恶,即便是难得的坐在一起和谈,也不见得就能拉近彼此的关系。哪怕是二人的父亲去世,也不能让他们放下猜忌之心,两人各怀鬼胎,一个奔波忙碌似是寻找着什么,另一个则机关算尽,恨不能将这齐府囫囵吞下。也正是他们的内斗,才使得齐霖一行人能够在齐府的洪流中寻得一丝空袭,从而去调查一切的缘由。
是夜,三人静悄悄的溜出了房间,也不知童子是否早知晓会有这么一幕,不知何时他就已准备好了三人的夜行衣。此时三个孩子通身黑色劲装,脸上也用黑巾蒙上,一路悄然避开夜巡的杂役,照着齐霖脑海中的记忆,向着齐府的角门而去。齐府常年没有人打理,到处都长满了杂草,尤其是这府院的边角之处更是了无人迹,越过半人高的杂草丛,三人打开了这经年未动的破落门扇,悄然的离开了齐府。
大伯的宅子不似齐府,虽算得上豪奢但却不够大气。齐府本是祖上的遗产,除却前庭后院,宅邸后面还依靠着一个天然的小山,所谓依山傍水也不过如是了。大伯齐承泽虽没有谋得一官半爵,但他一向颇善经营,多年下来倒也换得一处豪华的宅院,甚至论起内部的装饰来,破落的齐府早比不得他如今的府邸。三人不用打听便寻到了他的府院大门。
红门高墙,几盏白色的灯笼亮着黯淡的光芒,堂皇富丽,多少诡诈的人心盘算着计谋?
有鸿禧这个念师的存在,三人被无形的力量托着便翻入了高墙之内。夜里府邸内虽有仆役巡逻,但河宁郡毕竟是个太平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太过于警惕,所以三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并未被人发现。
“嘿,我说,咱这不就是做贼吗?”
鸿禧压低了嗓音,但还是难掩他的兴奋。
“这跟我船上的姐姐们聊起来,那得多风光啊!”
相蓝蓝掐了鸿禧一把,纠正道:
“风光你个大头鬼!我们这是在扬善惩恶,按百里叔的说法,这叫侠义之举不拘小节!你可闭嘴吧!”
齐霖倒是一直没说话,他此时也有些犯难,虽说已经进来了,但去哪了寻那香囊却成了个问题。
正在这时,府邸大门处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砸门声,三人赶忙躲好,好一会儿才见一管家模样的人前来开门。大门吱呀打开后,就听见齐霖三叔齐承运的嗓音:
“你们老爷叫我来商量事情,他人呢?躲哪去了?”
那管家也认出了来人,连忙说道:
“老爷在客厅等你呢,请随我来。”
说着,这两人一前一后的便走了。齐霖三人对视一眼,也悄摸摸的跟了上去,进了门厅,三人不好再跟,于是在鸿禧的帮助下,他们效仿侠客飞贼般登上了屋顶,揭开瓦片,打算一窥客厅内的二人。
厅堂内,齐承泽有些坐立不安,他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直到齐承运走入客厅直呼起他的名讳才晃过神来,他让带路的管家下去,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齐承泽,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可告诉你,那祖宅必须分我一半!否则我,我……”
他一时也没想到有什么办法牵制他大哥,只好发起泼皮流氓的本事,佯装凶横道:
“否则我就放火烧了那宅子,你我都别得分毫!”
“三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计较这些?那宅子的情况复杂,你要乐意我让给你又何妨!这事情我们先放放,你来看看这东西,你平日里就好猎奇,你闻闻,这两个是不是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