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霖没有急于去细看那中的内容,那里书写的毕竟都是父亲的往事,他先于母亲离世,就算管家想要掩饰什么,那也大概不会与母亲之死有关。
相蓝蓝没有反对,鸿禧则更为兴奋,若不是所处的地方不允许他喧哗,他几乎就要呼喊出来以表达他终于能见识到相蓝蓝传说中那般神奇手段的激动。
三人重新返回到齐霖的房间之中,准备就绪后相蓝蓝便要开始卜卦了。
与寻常的游方术士不同,相蓝蓝卜卦需在梦中进行,更为奇妙的是,她能将别人拉入这个梦境,以明暗八卦之术做局,再以通灵之物为媒介,继而重塑往日旧景,在幻梦之中寻求答案。
虽依照相蓝蓝的说法来看这术法依旧在“卜”字门的范围之内,但这妙法毕竟是她独创的神通,让她去令立一个术字门亦不是不可能。鸿禧就算清楚这一点才万分激动,毕竟眼前的女孩儿年龄与自己相仿却有如此天赋,他就是能学得老僧入定也不得不好奇这女孩儿的神通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的邪乎。
“童子,我和齐霖待会儿进入梦中,你在屋内守着,免得让外人闯入进来破了术法,到时候可不仅仅是‘招来不幸’那么简单了!”
鸿禧一听要把自己排除在外,让这个疯子齐霖去见识他朝思暮想的神通,当下就不乐意了!
“不行!绝对不行!有这种好事却不让我掺和,那还有什么意思?相蓝蓝,你还不如一刀子捅死我,我一了百了,从此也不记挂你这个自创的神通了!”
相蓝蓝眉角一颦,一时拿这闹腾的童子毫无办法,毕竟他是自己请来做保镖的,保不保得还得看他的心情。
“那总得有人看护着点吧!你不来,我不来,总不能让当事人来吧?”
“那要是我有办法护阵,你就同意带我去了?”
“你要是有办法护阵,我就同意带你去!”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鸿禧不再纠缠,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毛笔来,也不沾墨,直接悬空书写了起来,那笔锋纯白,却引动着天地灵气在空中书写下一行行金色的字体来,精光流转,数行字体随着鸿禧的意念而动,随即向着门窗飘去,而后附着在其上,宛如官府的封条一般,镇住四处通路。符篆即成,他又勾勒起丝丝金纹细线,一端连着四处符法道篆,另一端则连向自己心神,这样一来,无论哪出符篆出现异动他都能立即感知到。
“大功告成!现在这屋子只能出不能进,蓝丫头,这下我能一起去了吗?”
相蓝蓝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一番,她还不知道这童子还有这般本事呢。
“你就放心吧!这些符篆由我的心念所写,一旦有人触碰,我会第一个醒来,不会出问题的!”
无奈,相蓝蓝只得答应了下来。
“我给自己的术法起名为水镜幻梦,是幻术和相卜之术的一种结合。我能够用卜卦之术寻到与通灵之物相联系的往事,然后用幻术带你们回到过去。当然,在幻术之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我们无法在幻境中做出任何违背认知的事。”
相蓝蓝一边解释,一边着手准备着仪式。首先是她从那沾满血污的香囊中取得的香料和丝线,作为通灵之物的它能够在占卜的过程中充当路标的作用,以八卦之数做局,辅以心法口诀,顿时那香料丝线无火自燃,青烟散去,只剩下一小撮焚灰在地。
“都准备好了,要入梦了!”
她轻声说罢,盘膝而坐的三人不知怎的便席卷来一身的困意,眼睛刚合拢,便觉得天旋地转一般,周围的景色迅速的发生了变化,本散去的青烟突然的倒吸过来,翻卷着越来越浓烈,只在顷刻之间,三人已被浓雾所笼罩。
梦定,云烟散去,三人不知不觉间便出现在了其家大院之中。
梦中正是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齐府内零零散散的仆人们开始了忙碌。齐霖环顾四周,一切都跟他记忆中的齐府一模一样,一草一木皆是旧时相识,他知道,自己这是回到六年前了。
“咦!奇了!真实奇了!”
鸿禧则兴奋异常,他跑来跑去,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一切色香触味法皆在,宛如在现实中一般。他甚至试着去捉弄那些仆人,当这他们的面抄起笤帚胡乱的挥舞,梦境中的人看不到他却能看见漫天乱飞的笤帚,吓得都以为是有鬼物作祟,纷纷叫嚷着逃离了此地。
见到此景,相蓝蓝呵斥道:
“童子!你再乱来我可生气了!”
鸿禧立马乖巧的放下笤帚,安安分分的站到了一旁。
齐霖却有些不解:
“蓝蓝,你不是说不能改变梦境吗,怎么他们会被鸿禧给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