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一夜的众人迷迷糊糊地离开了天香楼,各自分别,一回府陈少就清醒了,一身酒气眨眼间就散了大半。
也没别的,今儿个才刚进门陈少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眼瞅着不少人在里边不知道整的什么,陈少拉过了门房:“小白啊,出什么事了?”
门房小白心里鄙视,脸上却是很狗腿:“少爷,听说死人了,好像还是个有身份的,死了个妓女。”
“什么!妓女有什么身份?”陈少一个激灵,吓得是彻底清醒了。
隐隐约约间,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对了,那封胖子说,这批女子不少都是教坊司出来的
教坊司出来的妓女,那可不就是有身份吗?这里面的女子可不简单,认识的人多着呢。
看着是被发配了,实际上人家可能还能认识点人,还能帮衬的,愿意帮衬一下的也未必就没有了。
李小白倒是奇了怪了,这位少爷反应怎么那么大,不过他也没多想,答道:“小的也不清楚,听说有个女的是什么大官的妻子,昨天跳河自杀了。”
陈少忧心忡忡的进去了看上去好像没他什么事,肯定不是天香楼就对了,要是的话天香楼估计都围起来了,能惊动刺史府的事,这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事情的确不简单,江州江城按察厅已经是乱做一团了,靠得近了还能听到喝骂声呢。
“说啊,一个个怎么都不说话,你们是不是跟老子过不去,啊?都说说看,老子刚上任第一年还没一个月呢就死了两个,一个跳河的,一个还不起银子被打死的。五年任期,第五年了,又来了个被逼跳河自杀的!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碍眼,要把我赶走啊?”
厅长拍着桌子,脸色极差,一脸不善地看着地下一群人。这些人来头都不小,两位副厅长,四位处长,各个都是大佬,不过这会没人敢跳,就听着厅长训话,都低着头。
王厅长发泄了一通,喝了口茶润润喉咙:“我告诉你们,老子这里有隐秘消息,殿下已经微服私访了,谁也不知道殿下在哪,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大不了老子请辞还乡,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跑,等着蝴蝶房查吧!”
他出了气,这会倒是平和下来了,可下面的人慌了,左边的处长小心翼翼道:“王厅,要不咱们压一压?那都不是我们本地的,外人人口,都没户口的,咱们弱化一下影响”
有了个炮灰带头,副厅也有人说话了:“是啊,不是五州人,外地来的,是跳河了没错,不过知道的也不多,要不安排安排,查清楚了再说?”
“安排个屁!别的事你们压就算了,嗯,也不用压,你们呐,就是想着殿下要来了才敢开这个口,还是太年轻。你们没见过殿下,不知道殿下的脾气,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要怕丢脸,反正跟我们按察系统关系不大,咱们也不能拦着人家跳河不是?
当然背后牵扯出点什么事来一个失职是跑不了的,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跟政务那帮人沟通一下,可以。配合工作,也行,但欺上瞒下,你们要自己找死也别拉上我。”
王厅长不疾不徐,又想了想,“你们四个辖区都配合一下工作,这次我估计会有点动静。殿下没关注那没什么事,关注了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好,咱们互相通气就好了,但也别大张旗鼓,配合调查,没什么事也别自己踏进去。”
大伙对视一眼,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能坐到这个位置的都不傻。别看这有人级别不算特别高,这得看是什么辖区。
整个江城,一共就四个辖区,江城可是江州的核心城市,放以前那算是省会城市了,每个人的地盘都很大,手底下都管着至少五十万以上的人口,多的甚至是上百万。
论政治地位江城同样不低,起码都得是北上广这个级别的,在这个地方能混到按察处长这个级别,没有傻瓜。
关系大家都有,能力却也不差,不可能出现只有关系没有能力的蠢材。当然这个系统很特殊,五年前的他们还得叫衙门,改制之后衙门里的冗员和废物早就被清得七七八八了,侥幸活下来的也只能在底层混一混,高层肯定是没有的,更别提还五年一轮换了。
王厅长定了基调,他们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就是死个人吗,还是个跳河死的,能拦着人家跳河还是怎么滴用不着大发雷霆,反正也不是他们的事。
人家跳河自杀了,能把过错推到按察员头上吗?不可能的,又不是帮派持械斗殴,这是两回事,他们顶多也就是负责善后的,那么一位厅长出面进行会议,目的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很明显,这是一次机会,王厅长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这么关注的。
每年都有死人,也就一开始的时候王厅大发雷霆,顺势清理了一遍按察系统,后来也没怎么着了。
这会又来了一次,这就是个机会。谁做得好了,肯定是一笔履历,谁表现得不够好,不说以后升迁无望,加强学习肯定是跑不掉的了。
散会后,四位处长没那么轻松,四人一边走一边讨论,东区的处长摸着下巴,感受着胡子带来的微弱刺痛,抛砖引玉了:“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一大早就紧急通知开会,厅里怎么知道的这事。反应这么快,老吴这可是你的辖区范围,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有,就怕你不敢听。”老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也别想着能置身事外,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别觉得只是一个跳河女子,厅长知道的肯定的更多,我知道的估计也是九牛一毛,跟你们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