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声中,吴王府商人又把别的大商市场侵吞了一大片。
第三天,长安列位大商还在观望,这一晚上,干脆有的吴王府商人胆儿肥的都不回来了,就在外面打尖儿,仅仅把账本送了回来。
第五天,也是同属于长安大商的范式坐不住了,脱离了同进同退的行列,第一个早早把张开开,排出去收粮食的族人也是一大早出了城。
没招,别看现在是西汉,也是有市场一说的!长安附近就那么百多万人口,秋收冬藏这个窗口期又就这么短,再不出来经营,就只能等明年春耕了,而且这年头,村老自耕农最容易培养成熟客,今年和你商货贸易,价格公道了,明年还会主动找你。
就在其余家罢市的时候,刘闲不慌不忙的侵吞着他们自大汉开国几十年,一点一滴培育出来的市场份额。
老子不罢市了,向吴太子您妥协了,这下可以了吧!可谁知道,范家收粮食的族人,几个人怎么出去的怎么被抓了回来,那些开张的瓯铺子,也是被刘闲拿虎皮做大旗,派从北军调集来的吴国幡上步兵给重新封了!
什么理由?
治粟内史府没有你们的算缗记录,不允许开张!
可这又戳到了各大豪商的痛处,真要按律缴税?
下午,各大豪商家族头头脑脑又是串联了起来,一个个老奸巨猾的商贩头目争论的面红耳赤,这功夫,刘闲又是悠哉悠哉的继续派人侵占市场,甚至!这个混蛋还开始招人了!
第八日!连续争吵了好几天,各个家族族老终于是商量出了个缴税的税率,还是低于朝廷要求,不过好歹比以前高了点,就在大家伙高高兴兴的打算重新算缗时候,市井忽然传来了小道消息,朝廷中,刘闲向文帝进献了一道告缗令,陛下很是意动,很可能就实施了。
告缗令的内容也简单,任何人都可以向御史举报商贩偷税漏税的罪行,一但查处,商贩家族不管多大,抄家,人发配到辽东为大汉封建帝国事业做贡献,更气人的是他们被抄的财产,归告发者所有!
这个招数其实不是刘闲想出来的,而是桑弘羊这个商人想出来的,被汉武帝实行,整得汉武帝朝的商人哭爹喊娘,这儿被刘闲提前给穿越了过来,效果却是同样好使,本来下定决心的长安各财阀,又乱了阵脚。
第八日晚,吴王府。
“刀间拜见吴国太子!此乃刀氏算缗,还望太子一阅。”
说实话,刘闲还挺好奇的,说传奇商人,巴清是巴地豪族,属下仆从宗族本来就无数,还拥有炼丹的水银矿,陶朱公范蠡是越国功臣,经商之前他在越,楚,吴乃至中原也结识了不知道多少人脉,他俩能发家,刘闲其实不是那么佩服。
可刀间,这个汉初的传奇商人,真好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样,没有世家豪族支持,他就忽然间发了,白手起家,这才是真传奇。
真见了面,这刀间倒是更让刘闲好奇加佩服了。
汉高祖下令,商人不得乘车,不得穿丝,可汉文帝仁德,从未以此问罪,长安商户胆儿也肥了,一个赛一个奢侈,排场穿着真是堪比王侯,就拿被刘闲抓的巴德来说,乘坐的马车竟然四匹马来拉,就和后世开兰博基尼一个水平,妥妥的逾越了。
可这刀间,一眼望去,和老农没啥区别,穿的是打补丁的土布衣服,骑得小毛驴拜访上府的,而且他还不是作秀,被刘闲抓的六家,真正掌权的,在家坐享其成的,哪个不是养的白白胖胖,他这干瘦的,皮肤还雀老黑,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外出干活晒的。
不过在商言商!心头佩服,面上,刘闲还是一副老大的不耐烦模样,在召春打着扇子服侍下高高在上的挥着巴掌。
“算缗递交治粟内史,与孤有什么关系?”
“治粟内史处,刀间已经派人送上了算缗,并且将税款近数补足,不过县官不如现管,刀间若是不亲自登门拜访,说不定明日太子又得将刀氏商贩近数送回了!要知道秋日已经不多了!”
别说,刘闲还真有这个打算!眼看着这才三十几,老的却像五十多的家伙眯着眼睛一副精明模样,刘闲也不得不唉声叹气摇了摇头。
“好,孤知道了!刀氏可以正常营业!”
“谢过太子!”
要是别的商人,刘闲把整个长安商户折腾了一遍,估计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把算缗的事儿一弄完,该转头就走,顺便把刘闲大名也写在黑名单上,可难怪这刀间是大汉商界的传奇,尽管刘闲高傲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可他依旧一副憨厚的笑脸继续向上贴。
“听闻吴太子您大量囤积豆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闲还真就警惕了起来,也不装哔打扇了,直接从槐树下的逍遥椅蹦跶起了身,可刀间下一句却是气得他嘴角都直抽了起来。
“刀某在河内,河东,弘农一代还算是有有些门路,几郡大豆二十天前,刀某已经提高价格收的差不多了!”
可就在刘闲气得说不出话来时候,这干巴瘦奸商又继续冒出了话来。
“不知太子可愿屈尊,与刀某合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