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之前的答案?”
“啊啊因为仇恨而拔剑,随即又被鲜血蒙蔽了双眼那时的老夫,终究是太年轻了。”
投到外面小池塘的视线,总算是收回来了。就彷佛想起了不想记起的回忆似的,南宫龙飞沉默了一下,旋即,脸上又浮现出一副自嘲的笑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续说道“可是道到底是什么呢?这问题就连现在的老夫也答不上。盖因道,始终是无形之物,而人的言语,却是有形的。用有形的言语,来描绘本来便只是稍微感觉到一些,甚至未曾观其全貌的无形之物这又是多么的强人所难呢?”
“也就是说老伯伯你也不懂什么是剑道?”
“呵呵,也不全是呢”南宫龙飞又摇了摇头,续说道“所谓的道是无形的,是深奥的但是,纵使如此也好,我们却还是可以尝试去形容道。所谓的剑道,与剑术不同。剑道就是持剑者的道,是持剑者的灵魂,是他人生的信念与规条,甚至可以这样说一个人的剑道,就是那个人的心,代表的是那个人的本身。剑术则不同了,所谓的剑术,不管怎么说也好,都只不过是持剑的技术而已。有道的人,必然强大,心中没有道,技术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有极限如此偏激的言论,老夫是不会说的。但是,假如持剑者没有心的话,那么作为一个人来说,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可悲的机器而已人之所以与动物有别,就是在于其灵智。连为人的根本都舍弃了,在这世上活着又是何苦呢?怎样?老夫的回答,小朋友你可满意?”
“唔就算老伯伯你这样问我也好”
基本上,从老人开始解释以来,姬月华便一直在思考着但是老人的说话,既玄妙又抽象,还要加入了许多自己的体会对于年仅四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过于困难了。
南宫龙飞的说话,姬月华就只听懂了四分之一或者准确来说,连四分之一可能都没有,现在被南宫龙飞这样一问,姬月华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如实以告“总感觉脑袋晕呼呼的老伯伯你说的话,我好像听懂了一点,但是听不懂的地方更多,而且听懂的地方也不敢断言真的听懂了啊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老夫十岁开始习剑,至今已悟剑六十年,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的体会假如你这小娃娃一瞬间便全都听懂了,老夫颜面何存?”
在仰天的大笑声中,南宫龙飞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了些什么,随即一把扔了给姬月华。
反射性地便举起双手抓住了南宫龙飞扔过来的东西
姬月华睁眼一看那是一把竹剑。
这时,南宫龙飞的声音亦刚好再次响起“怎么样?既然难得都来到这里了,不来一场试试看吗?只要拿下一本不,只要能击中老夫一次便是小娃娃你的胜利了。”
“可是姐姐们还等着我回家呢”
“慌什么?现在才刚刚日落不久,距离晚上还早着呢!!”说到这里,南宫龙飞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带着疤痕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个与清癯的外貌不符的欠打笑容“还是说什么?面对着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小娃娃你就连轻轻地打中老夫一次的自信都没有?”
“激将法对我可是没有用的喔,老伯伯。”
挑衅的语气,再配合那异常欠抽的笑容,不得不说效果的确是一流的。
老实说,假如姬月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的话,那么于此时很可能便已着了南宫龙飞的道儿,手持竹刀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只可惜,与姬月华同住,对他言传身教的并非别人,正正是那对智力与心智都堪称妖孽的姬友。
即使是在小打小闹中,运用的技巧也层出不穷就好比说,设套给对方绕圈子,寻求对方的逻辑谬误,抓住对方痛处狂攻猛打藉此掩饰己方的弱点等等,无所不用其极,激将法什么的,相对而言也是较小儿科的玩意了。
八云梓与若溪宛吵嘴的次数,平均是一天一次至两天三次从与姐姐们同住以来,便已见惯各种的语言技巧。虽然或许在这世上姬月华有很多事情和技能都是不懂的,但至少在语言技巧方面,也算是他稍微有涉猎的范畴。假如说仅凭一个激将法便想让他上当的话,未免又是太天真了。
“真奇怪现在的男孩子已经不吃激将法了吗?”
“老伯伯!!你能看出我是男孩子吗?!!!”短短的一句感叹,姬月华却惊喜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