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赌场里有多少人是像你一样参赌的?”
张勇想了想:“得有七十八个人吧,不过我感觉里面有些是托儿。”
“既然你已经知道有些人是托儿,就应该猜到是想要骗你的钱,你为什么还要赌?”
张勇沉默了一会儿:“主要还是贪心吧。”
梅少卿叹了口气,他望着张勇,不知该说些什么:“老刘,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他吗?”
刘石柱摇了摇头,梅少卿又看看马海鹏和朱俊锋,两人也都摇了摇头。
“梅所长,我能不能和他单独说说话?”范春玲突然提出请求。
梅少卿看看刘石柱,然后点了点头。
张勇看到梅少卿等人要出去,突然说道:“梅所长,我能不能见一见被害人家属?”
“你想做什么?”
“……我想乞求他们的原谅。”
“你觉得他们会原谅你吗?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却惨遭你杀害,从此父母失去了儿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爸爸。”
张勇痛苦地低下了头,悲伤地说道:“我真的不想杀害那两名司机,可我也没有办法。”
梅少卿有些激动地说道:“你有没有办法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是你做错了事,你为何让他们帮你承担后果?”
张勇没有反驳,点了点头,神情显得非常悲戚,哽咽道:“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好后悔,可是有什么用呢?我现在只求法院尽快判案,我也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范春玲看到张勇这个样子,也不禁低着头抽泣起来。
梅少卿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只想一死了之,你不想再受折磨,可你想过你的妻儿老小吗?你让他们怎么办?他们今后要背负多少压力,面对多少困难,你想过没有?”
张勇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范春玲想要和张勇单独见一面,众人就在院子里等候。
刘石柱看到梅少卿的情绪有些激动,便递给他一支烟,安抚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你就得想开些,有些事儿,你用不着上火。”
梅少卿叹了口气,思忖了片刻,说道:“老刘,我觉得卧龙岗打牌的风气得刹一下了。”
刘石柱有些意外地盯着梅少卿,问道:“怎么刹?空闲的时候打打牌很正常,你看现在是采挖山货的季节,也没有多少人打牌嘛。”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也无可厚非,但实际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名义上是娱乐活动,可是你瞅瞅那些打牌的,有几个人抱有这种想法,每个人都是想着赢钱,并且码开得都不小,就连老头老太太搓麻将,兜里如果没有百八十块钱,都不敢坐下来玩。”
刘石柱犹豫了一下,说道:“多少年来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也都习惯了这种生活,你如果突然不让他们玩牌,他们会不会不愿意?到时候要是搞得怨声载道的,咱们也不好向上面交待。”
梅少卿听后不再言语,一直低头沉思。
刘石柱见此情形,又说道:“要不这样,咱们先把这个想法写份报告提交给县公安局,待他们审批后咱们再行动,这样一来,咱们也省了不少麻烦。”
梅少卿说道:“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你刚才也听张勇讲了,他是被杨庄亮带到了一个秘密的赌场,再根据歪嘴的交待,卧龙岗很可能隐藏着一伙人,他们靠组织赌博和放贷获取暴利,需要咱们尽快查找到这些人的下落。”
刘石柱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这么一伙人存在,据说他们的头目就是白毛,不过他们行事非常谨慎,尽管在卧龙岗一带行动,但很少使用卧龙岗的人,特别是这个白毛,行踪更是隐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梅少卿想了一会儿,说道:“明天我去找王振国一趟,他应该认识向张勇放贷的‘大茶壶’,这个叫‘大茶壶’的应该是个核心人物,他应该认识白毛。”
刘石柱问道:“张勇怎么办?”
“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他杀害两名司机的犯罪事实,应该尽快押送到县公安局,你觉得呢?”
刘石柱赞同地点点头:“我同意,咱们派出所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根本就不具备关押嫌疑人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