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阴八十七年,北町一酒楼失火,连带周遭数十房屋,皆作废墟,后有重新翻盖者,封梁既燃。
夜间进入其中超过一个时辰,则肉身自焚,水不能灭,禁。”
“大阴九十年至今,中元时节有一老太兜售奠纸,购买之人皆横死。
此人游走于绵江诸县,每闰年皆有记录,禁。”
“同年至今,洪阴县北面江边,常有一神庙隐现,供一无头神像,见之不拜者,三日后头颅尽失,禁。”
“大阴九十三年至今,洪阴县河边常出现一红楼,莺燕之音不绝于耳,进入其中者,皆手持红色灯笼返回家中,七日灯笼由红转白,必死,禁。”
宁恪看到这里,忽然间停了一下,眉头微皱。
他想起了自家的情况。
会不会自己三叔也去逛了这个什么红楼,将这个灯笼给带了回来?
等到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问问。
宁恪再往后去看,发现有些禁忌早已经被抹去,直至他翻到了后面。
“大阴一百二十年,北町三区废宅常有女子夜间幽哭,有大胆者闻声而去,未回,白日寻而无果,禁。”
“大阴一百二十年,夜间有打更人,三更敲罢横死,心肝五脏俱失,后有人三更时分醉酒归家,死相相同,一捕头与两名衙役夜间蹲守,死相相同。
此地位于东町宽窄街北附近,禁。”
“大阴一百二十年,城北的一王姓人家,李姓人家,城东刘姓人家,家中男丁皆死,死前门前皆挂白灯笼--”
到了最后,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案,所以后面只是点了两个点。
而且,所有的县志上,只要仔细去看,最后的那个‘禁’,都不是开始写的时候就写上的,是最后添的。
这说明,每一个写着禁字的,其中皆是有着寻常武者难以去对付的力量。
宁恪将这些县志全部整理好放回去,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抬手沾着碗中的茶水,一点点的在桌子上写画起来。
一县之地的妖魔诡异之事,都能够有这样多,往整个大阴去想,可想而知。
虽说大阴王朝,有着天察司和斩妖司两个机构去处理这种事情,但是现在这种不见安宁的情况,便能够说明太多了。
等到他感觉饥肠辘辘有些难以忍受的时候,方才打算离开。
入夜了?
宁恪从暗门中出来之后,方才发现此时月上中天。
“果然,一旦沉浸下心神来去做一件事情,时间就过得格外快。”
他并没有在这里去纠结太多,只是看了眼不远处在打瞌睡的衙役,随即离开了县衙。
对于黑夜来说,宁恪并不感觉陌生,他一直有着夜视的天赋,在夜间的时候,受到的影响不大。
但因为入了夜,加之衙门离着宁家的距离,少说也有四五里,他便打算去抄近路,好快些回去。
上一次我这样在洪阴县走夜路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向着自家宅院的方向走去,不时的发散着想法,只觉得开始看清一切的他有些累。
原本的他,每日都是读着圣贤书,时长有名医上门,来治疗他的病痛。
他本来想着,自己努力苦读,凭借现代人的思想中个状元什么的,然后做一个风流才子,青楼勾栏里留下几首诗也就值了。
但谁能想到,若是按照之前的活法,他恐怕连活到明年县试都难。
读圣贤书根本救不了自己,想要救自己,就只能日后一直去斩妖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