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子，随着瞌睡而东倒西歪着，凤凌羽说完这话，就想上前将她扶着躺下时，蓦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呢，就看到原本小小的脑袋还歪在肩膀上的苏璃沫已经直起脖子，强撑着睡眼迷蒙的眼睛，喃喃地把他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快则三天，慢则五天？”
困顿的杏眸，已经被睡意重重包围，但她还是微微轻转了几圈眸子，看似在思考一般，少顷，才听到她低低的嘟喃道：“嗯……这个时间应该够了。”
嗯？
凤凌羽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想问清楚她什么意思，只是双唇还没启开，就听到她带着睡意惺忪的声音在问他，“你让我一定要去参加这个宴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苏府后门的小巷子里，他说，他会帮她报仇，仇虽然还没报，但他却实实在在帮了她不少，甚至可以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竺缙锋不可能帮她解毒，这样的话，她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他为她做了不少，可她除了为他端茶送水陪吃饭之外，哦……还有一个准备沐浴汤之外，就再没为他做过什么了。
虽然，这是他亲口说过的，想从她身上取得的报酬，但不管是明眼人还是近视眼的人，一眼都能看出这场交易的显失公允，得与支明显存在差距。
苏璃沫也从来没有天真地想过，给他端端茶，送送水，陪他吃吃饭，就可以偿还他这段时间为她所做的一切，她知道，总有一天，这满脸长着浓密大胡子的男人一定会从她的身上索取回别的报酬的。
应该说，苏璃沫是个聪明得很理智的姑娘，她没有自恋地以为，自己人品爆棚，所以遇上个大胡子老男人，都会无条件为她做牛做马。
是以，别人为她做了什么，她的心跟明镜似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她也十分清楚，以后自己该还人家什么样等价的报酬。
苏府，大胡子说过，他比她还清楚，根本不需要她为他提供什么信息，而他又一再要求，她一定要参加几天之后宫里的宴会，那么，苏璃沫完全有理由相信，大胡子应该是想让她去宫里打探什么。
他一个江湖人，纵使本事滔天，但皇宫是什么地方？那里不可能是他随随便便就能伸手的地方，于是她是苏府二小姐的身份正好成了他打探宫里消息的渠道。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苏璃沫自个儿猜测的。
凤凌羽被她问得一怔，眨眼又恢复如常，双眸如炬，熠熠生辉，须下的绯唇，仿佛微微一勾，“如果你硬要我给你一个目的的话，那我就给你一个吧。”
苏璃沫本就困得不行，听着他这话，感觉绕得慌，秀气的小柳眉皱皱得深深的，“什么叫作我硬要你给我一个目的？不是你本来就有目的？”
“好，那你就当成我本来就有的目的。”凤凌羽今晚的脾气，可是空前有耐性，好说话！
幸好何承影没在这里，否则，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得有多大啊……
这话听起来，还是有点儿不对劲儿，不过，苏璃沫也懒得再跟他纠正了，再次将斜歪在左肩上的脑袋立直起来，伸手捏了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睡意立刻减退了不少，认真地盯着他问：“什么目的？”
她不是一个能对自己发狠的人，可是，大胡子安排的事情，想必应该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所以她必须强逼着自己集中精神，把任务听好了，记清了，以免到时坏事儿。
她掐自己的大腿时，那呲牙咧嘴的小模样儿，可把凤凌羽逗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关键时刻对自己还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