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座位被安排在靠后的位置,前面皇帝老头儿在跟他的大臣们谈笑风声的话,她一点儿也听不到,也无心去听,现在,她可是一门心思在想,那个稷王呢?
宴会场上的桌子,是以两个纵列形式排下来的,她的位置排得那么后,前面的人,除了对面那一列可以看到,自己坐的这一排,她根本就看不到,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站起来或是勾脖子死命地朝前看个究竟……
苏璃沫觉得十分烦恼,以至于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都没了味口,不过,这些东西,也没几样是她能吃的。
她只顾着垂眸在想,到底哪个是稷王?他已经出场没?一会儿见了他之后,她该怎么办?
是听大胡子的话,主动钓他?还是听苏增和苏璃昊的话,离他远一点儿?
她想得太入神了,都没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儿偷偷她,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纵使大家都不明白,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苏府二小姐为什么会成为今天宫宴上的唯一女眷,但他们也不会像女人那样,不顾场合的低声窃语议论,一个个都拿奇怪地目光打量她,又将各自的好奇心深掩于腹。
哦,在苏璃沫回过神儿,她发现,有些人已经在跟苏增打听原因了。
其实她是直到发现别人奇怪的目光时,才知道原来这场宫宴上,只有她一个家眷……
再一细想,连苏璃昊这样有官职的人,都没资格参加这个宫宴,而她这个被养在深闺里的女眷却大大咧咧地坐在这里,别人不觉得奇怪才怪。
记得昨晚是苏增跟她说过,今晚参加这个宫宴的,这样的场合,按苏增的个性,他肯定不会私自决定带来她的,那么,就是有人让他带她来了的咯?
这个人……
会是稷王么?
但一想苏增对稷王的态度,她又否定,难道是凤凌飛?
嗯,应该也有可能,反正不是凤凌羽就是凤凌飛。
不管是谁,苏璃沫也不想去研究了,好在今天没有长舌妇在场,她不用去应付大家或是善意或是恶意的旁敲侧问。
高座上,皇帝老儿似乎真的很高兴,一开席,不由分说,带着群臣就先喝了三杯酒,乐呵呵笑得见牙不见眼。
相较于他,坐在他身旁的皇后娘娘可就一言难尽了……
虽然隔得很远,但苏璃沫还是感觉到她一脸连胭脂都盖不住的黑煞之气,若是把她脸上的胭脂抹去,估计此时她的整张脸应该是黑色的。
皇后娘娘不喜欢凤凌羽?甚至不欢迎他回来?
不对呀,小丫不是说,稷王和太子都是皇后娘娘的儿子么?
儿子大难不死,劫后重生,做娘为什么一点儿都不高兴?
看看她的笑容,每一个都那么勉强,每一个都未达眼底,就已经淡化消融了,这哪是亲娘在儿子的重生宴上该有的表现?
苏璃沫竖起耳朵,想尽力听一听前面在说什么,但偏偏今晚的风又是从她这方向往前吹的……
所以她都快把耳朵竖成兔子耳了,还是什么都听不到,一阵欢笑过后,宴席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然后便看到坐在她对面那一排首位上的凤凌飛端着杯盏往对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