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赐婚,吉日就定在了鹰扬府卫进宫戍卫的九月初九。
南阳虽然知道这场政治联姻是为了对抗白家,却也不能反抗。
大婚之夜,南宫世修竟然便装来到了统领府,送上了他的贺礼。
当然,君王的贺礼再重也重不过倚重。
朝臣中开始了不小的躁动和猜测。
白昶的日子自然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他没有想到,南宫世修竟然在中了罂粟毒的时候,头脑还如此清晰。
“爹爹息怒,儿子这就进宫去看望娘娘。”白慕之扫了一眼地上转动的珠子,那可是娘在世是最喜欢的宝贝。
白昶阴沉着一张脸,摆摆手:“不,现在还不是进宫的时候,你那个妹妹虽然聪慧,却绝非白霓裳的对手,我总觉得你妹妹送过来的菜有问题。”
白慕之看着爹,犹豫了半晌,试探的问:“爹有想过要告老还乡吗?”
白昶抬头,盯着大儿子,半晌问道:“你觉得皇上会放过我们父子吗?”
“依儿子看,云霓和霓裳总有一个是皇上喜欢的,他会顾念两个妹妹,饶了我们的。”
“蠢货!愚蠢之极!”白昶气的跳起来:“白霓裳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可是她怎么又突然活过来的?!又怎么成了南宫世修的王妃到皇后,这些咱们就一点都不知道了,你以为她会为白家求情吗?!慕之,你醒醒吧,她回来就是来报仇的!”
“可是爹,你到现在也没有告诉儿子,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对霓裳啊。”
“因为二十年前,是你爹和萧家的家奴萧天旸一起告发的萧家,是你爹亲手将萧雪晴扔进大海的!”白昶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白慕之踉跄后退,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谁说的?”白昶问。
白慕之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摇摇头,向门外走去。
“你这个孽子,你要去哪儿?!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只有你才是白家唯一的血脉!”白昶望着白慕之的背影,在想,这个孩子究竟像谁呢?
白慕之坐在角落里,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一直以来,他纵然知道爹爹野心勃勃,纵然知道霓裳失踪的不清不楚,也从来没有想过,二十年前萧家灭门的惨案,竟然是爹爹一手导演,更没有想到,霓裳竟然就是大羲的公主,萧家的外孙女。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扔掉手里的酒壶,冲出门,十几个黑衣人挡在他面前:“夜深了,大少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白慕之瞧了瞧这些爹爹训练的暗卫,默默退回。
三十年的大少爷,他深知爹爹的脾性,也养成了默然承受的习惯。
明天总是要上朝的。
至少,为了不让南青云鸠占鹊巢,保住皇宫禁卫的职权,爹爹不会阻止自己上朝。
白慕之想错了,白昶在皇上面前给他告了假,病假。
南青云上任后,经常会到她的东宫小坐,她若有若无地问了一句:“怎么就你值班呢?难道白慕之将军从来不值班的吗?”
“王妃姐姐不知道吗?听说这位白大人生病了,依我看啊,就是嫉妒病,生怕我夺了他白家的权柄。”
长眉微皱:“病了吗?”
“是病了。”青云以为她在问他话,皱着眉,又说了一遍。
她恍然醒悟过来:“青云,日后像这样夺权的话再也不要说了,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