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初瘫趴在云念的脚边,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她抬眸,淡淡看着向自己伸过来的修长的手。
勾着唇角,讥诮而自嘲的笑了一声:“呵呵,本想将这帕子带回去,洗干净了,再还于三少,但我看还是算了罢。”
罂初不着痕迹躲开云念的手,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把帕子塞到他未受伤的手里,转过身,步履阑珊朝外走。
“小刀,我大哥他……。”云路支支吾吾着,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罂初对他温然一笑,又越过他,来到云竹的面前:“东西我已还给三少,那么,云团长可否发发慈悲,放我下山去?”
语毕,她噙着淡淡的笑,等着他的回答。
但云竹仿若没听见一般,阴鹫森冷的眸光,径自掠过她,看着渐渐向这边走来的云念的那瞬,不知被放柔放软了多少倍,好似,他的温柔,只会为那一人所有。
随着那人身影越来越近,他专注柔和的目光,全落在那随着行走摆动的,受伤的那只手上。
“主子,你的手——!”
云念猛然抬起未受伤的手,凌厉的掌风夹杂着他的怒气,直逼上云竹的胸口。
“砰!”云竹狼狈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梭然睁大一双含了怔松与讶异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亲手伤了他的男人。
似在无声地质问:他,为何为了一个陌生人,出手伤他?
云念神色淡然的收回手,睨着一脸受伤与苍白的云竹,轻描淡写地道:“則武堂,领罚。”
沈屠:“三少!”
唐叁:“三少!”
云路单膝跪了下去,忙道:“请三少饶了大哥这一回,大哥他不是有意打伤了小刀的,大哥他以为……。”
“三少既然有家事要办,那小生就先告退了,改日小生再登门造访。”罂初恭敬地抱拳,打断了云路的话,头也不回的朝下山走去。
云路扭头看了眼离开的背影,刚回身继续替大哥求情,谁料——
“南展,求情者,一律带到則武堂,杖刑一百。”
云念望着远去的佝偻背影,垂眸,轻嗤一笑,随即又吩咐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听风阁。
“是,南展得令!”
……
待云竹、沈屠一行人,跟着蓝袍男子上山领罚。
下山路口的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后,隐约可见一干瘦小巧人影,亦是随着他们的离开,一溜烟的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