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再豁达,还是会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什么人。而今天李静初的说法,打破了她最后的一线期望。
也许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这样的结果会更好。
“可她还是生下了你。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以前所受的苦都忘了,咱们只看以后。等三个孩子出世了,他们会和我一起宠着你。”沈妄言在柳非烟的额头印下一吻:“别胡思乱想了,你好好睡一觉。”
柳非烟困倦地闭上眼,很快在沈妄言怀里睡去。
在她睡着后,沈妄言出了主卧,下楼就见薛安童等在客厅。
“非烟没事吧?”薛安童关切地问道。
“动了胎气,并没有大碍,现在睡着了。医生说,好好休息,不会有大问题。”
沈妄言蹲在薛安童跟前,有些话,难以启齿。
他不只一次想要对薛女士坦白柳非烟的身份,可每次看到薛女士温暖的双眼,他就说不出那些话。
纸包不住火,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让薛女士得知非烟的真实身份。
“我知道你这孩子想说什么。活到我这把年纪,什么事都看开了。曾经我也恨过,经过了这些年,那些恨意也淡化了。如果今天不是李静初说出那些隐秘的事,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最痛恨的第三者,其实自己也扮演过一样的角色。”
薛安童轻叹一声:“我发现自己老了,已经记不起沈寒的模样。”
当年曾经那么爱过又恨过的人,终究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面目苍白而模糊。
“妈,记不起他不要紧,你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还有安宁这个女儿。不久后,你就要当外婆了,我们都爱您。”沈妄言握住薛安童的手。
顿了片刻,他又道:“您知道我当年有多恨李静初,后来知道非烟的身份特殊,我也曾想试着放下她。我就像是中了她的邪,怎么也做不到。明知妈会伤心,我还是执意娶了她。无认如何,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遇见了她。”
“你做得对。人这一生要遇到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太不容易,再困难也得抓住不放手。我们老一辈的恩怨,不该祸及下一代。儿子,照顾好非烟,我先回宏园。”
沈妄言点头,护送薛安童上了车。
他发现,一向和薛安童形影不离的瑾姨没有出现。
似知道他的想法,薛安童在关车门时说道:“我已经让她回北安。”
哪怕瑾姨打着的旗号是为了她好,她也不能容忍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的恶毒事。
若非今天李静初说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曾经有多信任瑾姨,如今就有多不想见她。
“瑾姨到底是服侍您多年的老人,没有她在一旁伺候,我怕妈不习惯。这样吧,我再帮妈一个佣人伺候。”
一听沈妄言这话,薛安童便摇头:“宏园有佣人,平时我也不爱出门,没必要再专门找。好好照顾非烟和孩子,有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