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月闻言叹息，即使再疲累，也依然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双水眸空洞。
钟儿欲图上前，奈何却被一旁的丞相夫人给伸手拉住了。
丞相夫人缓缓摇头，“钟儿，鬼姬大人看上去很累，我们就不要继续给她添麻烦了。”
“可是夫人，奴婢……”钟儿的眼眶都红了。
她满腹冤屈，急待有人能够为她报仇做主。
可是少女总是这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甚至都有些怀疑元景月每次是不是故意装出这种疲倦的模样，专门用来搪塞和躲避她们的！
元景月扫了她一眼，漠然开口，“钟儿，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鬼姬！”钟儿不顾一切，猛然挣开丞相夫人的手，飘上前来，“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元景月的面前。
她一张年幼稚嫩的脸上满是崇敬和乞求之色。
“奴婢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就是鬼姬！奴婢可以为此赔罪，可以做任何事！但是，还请恳求鬼姬大人，帮奴婢惩罚恶人！”
元景月闻言一顿，没有立刻作答。
钟儿一言不发，仍旧顽强的跪在地上。
元景月只得无奈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也知道你死的冤枉，但是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大人！”钟儿含泪抬眸，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不甘，“您这具身子的主人，原本的景月小姐，也是被大小姐害死的。难道您就不想杀了大小姐报仇么？大人，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您若是不答应，奴婢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元景月看都不看她，一张绝美容颜上神情平淡丝毫不为所动，“你爱跪就跪着吧，顺带着考虑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投胎，我随时都可以送你去孟婆那里。”
“鬼姬……”钟儿的眼神带着一丝怨恨，“为什么要这么敷衍奴婢？”
元景月没有答话，只是兀自揉着太阳穴，神色疲惫。
良久，她方才盯着钟儿眼眶里落下的泪水轻声道：
“你已经死了，再留恋这些东西，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钟儿含泪握紧双拳，“鬼姬，就这般不近人情吗？”
“我再重复一遍，你已经死了。”
元景月骤然抬起一双美眸，幽冥眼的光泽迸发出来，强大如海般潮涌的威压瞬间铺天盖地而来！
元景月红唇轻启，揉着酸涩的眼睛，嗓音平声道：“你跪下。”
钟儿满脸骇然，双膝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泛着乌黑的指甲嵌进了皮肉之中。
“鬼姬……不要……”
元景月面如霜雪，只是兀自抬起了右手，纤长而又莹润如玉的指间轻抬，以虚空为面，指间鲜红晕出，一笔一划的勾勒着复杂如迷宫般的咒印。
“临兵斗者，或纵或横！百煞封尽，缚！”
六角光幕凭空而出，宛如结界和障壁一般，将钟儿的身形牢牢地束缚在了光幕中心。
无论她如何惊慌失措的拍打光幕，都只能被光幕上回荡着的灵气刺痛而回。
她的一行血泪落下，“鬼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老老实实跪好，想清楚了我说的话，就准备好去投胎吧。”
元景月看了眼她凄凉跪地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你的时间不多了，要是变成厉鬼，第一个杀你的人，就会是我。”
“鬼姬，看到了我的死因和过去吗？”
元景月沉吟，“看到了如何，没看到又能如何。天道有常不可违背，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你到底在急些什么？”
这般年轻便死去的人，哪个没有悲痛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