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琴芷棠太能理解紫烟的感受了。
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能够如此温和的与他说话,了解他真实的内心。
“公主殿下……”
“给我讲讲吧。”东琴芷棠坐端正了,将池中的水捞起,轻轻淋在雪白的手臂上,“我愿意当你的第一个听众。”
这些年以来,紫烟的那些生活,可能伏羲兄妹稍有了解,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仔细的去倾听过。
紫烟到底遭遇了什么,从小生长于怎样恶劣的环境中,其实伏羲兄妹对此的概念并不是十分清楚。
这些不好的回忆,就那么一直憋在紫烟的心里,倾吐不出去,又无法忘怀,所以这些东西才会一步步的成为了紫烟的心理压力,是导致他无法融合仙力和幽冥气这两种不同力量的真正原因。
“只要讲出来,一切就好了。”
东琴芷棠用的语气是那么的柔和,在这样舒服的环境下,感受着四周朦胧蒸腾着的雾气,紫烟似乎感觉,自己能够开始张口说出那些过去了。
心中郁结的过往,也在随着言语的讲述,而在一点点的瓦解消散。
“其实,我母亲在生下我之前,就已经死亡了。”紫烟将毛巾小心翼翼的搭在池边,在东琴芷棠略带鼓励的注视目光中,一点点讲出这些憋在他心中的负面情绪。
“据我父亲所说,我母亲被族里的人暗算,在即将足月生产的时候被杀害,一尸两命。因为母亲身份低贱的缘故,就被随意扔在了神墓之外的乱葬岗。大家都以为这种情况之下,母亲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生下这个孩子了。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就在父亲带着母亲的族人来乱葬岗做简单超度的时候,我已经死去的母亲……就那么当着众人的面,诞下了我这个死婴……”
已经死掉的人,却生出了一个婴孩。
这个婴孩无论到底是不是正常人,都会给人一种极为阴森和可怕的感觉。
尤其是紫烟的父亲,居然将他直接视为了一个祸患,灾厄,在母亲死后受人指指点点的度日,父亲似乎是因为妻儿的关系深受打击,在浑浑噩噩了几年之后,也一并过世了。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不祥之兆,都认为我本来应该是个死人。但是谁也想不到的是,我不仅顺利出生了,还顽强的存活了下来……”
东琴芷棠道:
“为什么在我的观念中,我觉得你的出生,更多其实是可以归类为一种奇迹的呢?”
“嗯,或许的确是奇迹吧。是我伟大的母亲,所创造出来的奇迹。死后产子,祸福相依。只可惜,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奇迹。”
紫烟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
“我对父亲的印象是很模糊的,我只记得他因为我和母亲的事情,而闷闷不乐、深受打击。没过几年,他就死了。”
其实紫烟说的风轻云淡,但从他小时候有限的短暂记忆中,紫烟记得的就是那个男人对他施加的各种迁怒和暴行。
当时的紫烟还那么幼小,是连上个灶台都需要搬着小板凳的身高。可是那个男人却指挥他做饭给他吃,自己却像个懒汉,什么也不干。
所以紫烟才在这个家里住了没多长一段时间,就彻底的自己独立生活了。
“那个时候,紫家的人都觉得我是怪物,也觉得我实在是太过于弱小,所以都没人愿意跟我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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