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南区,住宅区内孩童们聚在一起放炮玩耍不亦乐乎,走亲戚串门的大人各个春风满面,相互拱手道贺新春之喜其乐融融,住在五楼的一家三口出门逛街,下了两层楼,突然发现楼梯上坐着一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因为那人穿的挺有派头。</p>
“呦,这不是唐信吗?一晃多少年没见了?现在你可是出息了,咱们小区天天都能听到称赞你的声音,你说你现在是世界首富,你小时候我咋就没看出来你有这潜质呢?”</p>
这一家三口中的大人估计有点儿没心没肺,想啥说啥,发现坐在楼梯上抽闷烟的人是唐信,便嘻嘻哈哈地笑道。</p>
他老婆连连给他打眼色,同时一脸尴尬地给唐信赔笑,他们家的女儿十三四岁,目光充满了好奇地盯着唐信,看样子似乎打算和这位大哥哥攀攀交情。</p>
唐信昂着脖子回头望这家人,觉得眼熟,但也记不清姓名,这以前住这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很多,每天见面打个招呼便作罢,也从未深入接触过。</p>
不过邻里之间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笑脸迎人总能令彼此心情愉快,无形中提醒自己生活在一个和谐的环境中。</p>
“呵呵,我小时候也没觉得我有今天这样的潜质。叔叔阿姨新年好啊,这是去哪儿玩呢?来来来,小姑娘拿个红包。过年好好玩,开学了专心学习,少让爸妈操心就是孝顺。”</p>
唐信站起身先从兜里拿个红包给了这家女孩,然后又拿出烟来给男人递了一根。</p>
女孩接下了红包,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p>
叫哥哥,那这红包就不能收。</p>
叫叔叔,唐信又没那么老。</p>
她陷入了自我纠结和尴尬之中。但没人关心她的反应,她父亲拿过唐信的烟装进了自己的烟盒里,嘿嘿一笑道:“这烟我得留着当传家宝。”</p>
“呵。您随意,传它个千秋万载都行。”</p>
唐信也说起了玩笑。</p>
“唐信你在这儿干嘛呢?找老程吗?怎么坐门口?老程不在家?你打他电话呀,他不是你干爹吗?”</p>
这家男人还真闲话多,说着说着就让唐信也尴尬了,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头往下说:“是,我干爹他不在家,你们去玩吧,我在这里再等等。”</p>
“那成,回头常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街里街坊的啊。”</p>
一家三口笑呵呵地走了。唐信哀叹一声。街里街坊他也不认识几个,回来看谁呀。</p>
回头看了眼程家那紧闭的房门,唐信无奈地继续坐了下来。</p>
家里有人,唐信半个钟头之前上门的时候门就开过,胡晓梅准备请他进屋坐时,又被程文越赶了出来。</p>
客厅里,电视上在重放春晚的节目,喜庆的节目却好似没怎么能感染观众的心灵。</p>
胡晓梅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程文越面无表情双目无神。显然是在想心事。</p>
胡晓梅时不时起身去开门看看,发现唐信一直没走,第六次往返回来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老程,你现在和他就像是斗气的两个小孩,唐信现在都世界首富的身价了,他竟然坐在咱家门口就等你原谅他,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他呢?”</p>
程文越冷哼一声,说:“世界首富又怎样?哦,他亏待了我女儿,在我家门口坐一坐就算天大委屈了?我又不图他什么,管他是什么身价。”</p>
胡晓梅笑道:“咱们是不图他什么,也不是卖女儿,可女儿被他拐跑了,你能怎样?哼哼,女儿家的娘家都是后援团,你的女儿进了唐家门,连娘家都回不了,真受了委屈,去哪儿诉苦?要我说,你要么现在能把程慕叫回来,从此跟门口那孩子一刀两断,要么,你总该为孩子着想,当父母的,有时候不就是要迁就孩子吗?”</p>
“她不听话,受了委屈活该!”</p>
程文越虽然嘴上硬,可心里一想,胡晓梅说得对,心早就软了,程慕脑袋一根筋,尤其唐信那个难以启齿的私生活那么混乱,如果她被冷落被欺负......</p>
“你去把他叫进来,让我听听他来干嘛。”</p>
程文越板着脸不是滋味地说道。</p>
胡晓梅脸上洋溢笑意走去开了门,朝坐在楼梯上的唐信招招手,说道:“唐信,进来吧。”</p>
唐信一脸惊喜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进去,来到客厅看到程文越微微扭头似是不待见他,不过他不介意,还是十分正式地说道:“岳父大人,给您拜年了,祝您新的一年平安多福,合家欢乐。”</p>
程文越冷淡地瞥他一眼,斥道:“合家欢乐?我的家都快被你拆了,我哪儿来的欢乐?”</p>
唐信一本正经道:“就算您不认我这个女婿,也不认程慕这个女儿,我和她始终把您当做最敬爱的父亲。”</p>
他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两位长辈都愣住了。</p>
胡晓梅不明白为何唐信一进门就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添乱吗?</p>
还嫌程文越心里憋的火不够旺盛吗?</p>
程文越气极反笑,摇头道:“唐信,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期望女儿找个一心一意对她的丈夫,错了?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p>
唐信心底暗道:其实早就不要脸了。</p>
不过他一向是有策略的,只要进了门,开了口,他的话能传到程文越耳朵里,他就有办法摆平这老丈人,虽然卑鄙了些,但总比一直冷战要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