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正想着,他的几个战友却疯了似的从矮墙后冲出来,怪叫着胡乱放着枪。
布尔人的枪声又响了,他的兄弟们也一个个应声倒地,比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过他仿佛还是看见了兄弟们那一张张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他甚至仿佛已经听见了那个布尔枪手的冷笑。
比尔还是把眼睛睁开了,没错的,那个布尔枪手就在刚才飞出罐头盒的那个窗口后面,不过从他这个方向看去,什么也看不见。
比尔小心而努力的在房顶爬来爬去,变换着不同的角度,终于,他看见那个布尔枪手了——那家伙的枪上装有瞄准镜,反射着太阳光。
老实说,这个布尔枪手还真是狂妄,他在约翰内斯堡居然还敢传着布尔士兵的草绿色军装。
比尔一阵窃喜,那家伙没现自己,太好了。他果断的把子弹顶上了膛——
“啪——”
死的人是比尔,他从屋顶掉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前的一切令他难以置信。
不远处的另一个窗口后面,一个布尔枪手把枪收回来,轻轻的在枪口吹了口气……
好一会而,三个同样身穿草绿色布尔士兵装的枪手一同来到那堵矮墙后面,那个英国伤兵还在那里。
那个伤兵紧张的摸到一杆步枪,是大个子的爱德华的,上面还有爱德华的鲜血。
那伤兵哆嗦着举起枪,把子弹顶上膛,瞄了瞄准……
下的当然是那个伤兵,他怎么会比这三个布尔神枪手更快。
“你真残忍,直到他瞄准你才开枪,你不该给他这种假希望的。”
“这是他自己选的,他要是投降,便不会死。”
“你们都错了,这就是侵略者应有的下场,他要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连伤也不会受的。”
……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约翰内斯堡警备司令感觉自己的头足足大了一圈。该死的布尔枪手还是没有找到,英国倒已经失去了过三百名士兵的生命。在这样下去,他的部队很快便会因为恐惧而精神崩溃。
一阵小风把窗户吹开了,心烦意乱的警备司令使劲的把窗户关上,一下子,玻璃碎了一地。
几个大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看他们的司令是不是还活着。
“饭桶,不过是窗玻璃碎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警备司令故作镇定的大声喝斥着。
所有约翰内斯堡的英国人都知道,恐惧就像瘟疫一般在蔓延着……